江南鶴壞了名聲。”
李慕白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楊老伯囑咐我的盡是金玉良言,小侄必定謹慎遵守。只是我來此已十幾天,尚不知道這裡是甚麼地方,離著北京有多遠?請楊老伯伯告訴我,我也好往下走路。
再者,小侄尚未請教老伯的尊號,也請見示,以後小侄好報答深恩。”
那楊老頭兒的古板的臉上露出點笑容,他就說:“你還報我的恩幹甚麼?我要想報恩,那江南鶴就是我的頭一個恩公。十七年以前若不是他救了我,我現在連這條老命也沒有。
咳!這些事現在我也不用細說,你瞧我這條腿你就知道了。我是江湖上栽過跟頭的人,現在我的仇人很多,恩人也不少,可是我也都不提了,我的名字也不必對你說了。至於這個地方,你只要出門往北一看就知道了。
得了,你走吧!我也要進城賣花兒去了!”說畢,這楊老頭兒就出屋去了。
這裡李慕白十分納悶,就想:這位老人的脾氣也太古怪了。大概他當年也是江湖上一位英雄,與人爭鬥吃了虧,後來雖經江南鶴救了他,但他左腿已成了殘疾,因之性情也改變了。李慕白也不暇細想,遂就背著包裹,出了屋子。
此時,只見院中陽光甚烈,花香撲鼻,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李慕白本想要再到北房裡去向那楊老伯辭別,可是因為那老人脾氣古怪,自己的禮節若是太周到了,他倒許惱了。
李慕白遂自己開了柴扉出去,並隨手將門帶上。這時籬笆外的兩棵柳樹,輕輕送來了一點涼風。
四下去看,只見這是一個孤零零的人家,並且不靠著大道,四面都種著高粱和玉蜀黍。
仰面一看,天際浮飄著幾塊鐵色濃雲,太陽卻躲到雲外,將酷熱的火焰灑在大地上。李慕白辨明瞭方向,就一手提著包裹,一手分著禾黍,順著小徑往東南走去,少時就離開了小徑走到一股大道上。
李慕白回頭向北去看,只見那北邊還遠遠的就有一座城樓,像一隻石頭獅子似的蹲在那裡。
李慕白髮覺出來,原來是在北京城南永定門外不到十里地的一個地方,因此不敢在此多徘徊,便順著道邊往南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他還回過頭去望了望,望見那近處的巍巍城樓,若隱若現的城垣,他似乎留戀地想著:此時俞秀蓮姑娘一定尚在德家居住,史胖子大概走了,我李慕白在獄中忽然失蹤的事,恐怕連鐵小貝勒邱廣超他們都知道了吧?同時又很快意,因為那城中的巨憨黃驥北,已被自己用寶劍給剪除了。
此時雖是清晨,但大道上的行人還不甚多。李慕白穿著一身白布短褲褂,頭上雖有一頂青紗瓜皮小帽,但仍遮不住酷熱的陽光。他只背著包裹,流著汗,低著頭,像一個趕路的買賣人似的,匆匆地往南走。心裡只想著快些離開北京遠了,大概也就不至於再有人認得自己了。
正在一面走,一面想,就忽聽身後有人嬌聲的叫道:“李大叔,李大叔!”
李慕白趕緊回首去看,就見是那楊麗芳小姑娘一顛一顛地跑來,像是跑來了一隻小錦貓。
李慕白心中納悶,想:她又追了我來,是有甚麼事?同時看到麗芳的腳兒是很小的,跑著像是很費力,李慕白就回身迎過去,問道:“小姑娘,你來找我有甚麼事?”
麗芳與李慕白走到臨近,她的粉面上流著汗珠,嬌喘著說:“李,李大叔!你不是要走很遠的路嗎?……你,你要在路上遇見了我哥哥,我哥哥他……他要受別人的欺負,你可要幫助他點。因為李大叔你的……武藝好!”
李慕白更覺得這事奇怪,便點頭說:“好,我一定幫助你哥哥,他不是叫楊豹嗎?”
麗芳又喘了幾口氣,就點頭說:“對了,他叫楊豹,身子很高,有李大叔這麼高,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