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賊腦的人,說是他找你有事,他住在景州其麼剛那裡,我把他罵走了。
昨天又來了三個和尚找你,也是更不講理,還給你留下一封信才走。我把信拆開看了,才知道是你偷了人家的東西,叫人找到家門跟你要來了!”
李慕白趕緊搖頭說:“叔父,我不是賊。”
李鳳卿恨恨地說:“甚麼你不是賊?人家和尚的信上寫得明白,給你看!”說時把手中的一封信扔在地下。
李慕白趕緊彎腰拾起,他叔父就用腳踢他,罵著說:“你快滾!永遠你也別回家!我不認得你這作賊的侄子!你跟你父親一樣,你父親就是個賊!江南鶴也是個老賊!”
李慕白見叔父連自己的父親和盟伯全都罵上了,他不由胸中生氣,轉身解下馬來,開啟柴扉往外就走。他叔父在後邊還不住賊賊的大罵。
李慕白一聲不誥,氣忿地上了馬,就出了村子往南走去。這時天際雖微有月光,但在馬上展開靜言的信東,卻是一個字也看不清楚。
下了馬,由身邊摸出取火之物,火光才一亮,但被寒風一吹,又減了。
李慕白的心中又急又愁,同時納悶著想:我走後三天,就來了一個賊頭賊腦的人找我,我哪裡認得那樣的人呀?想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一定是那小娛蚣。
可是又想:他不是住在內邱嗎?怎會又叫我到景州去找他呢?策馬在昏暗的天色之下,他無精打采的走了也不知道有多遠。
這半夜裡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又走了些時,東方就發曉了。
李慕白達勒住了馬,由身邊將那封靜玄的信柬取出,藉著路光細看,只見上面寫道:
李慕白見字知悉:
保定爭鬥,勝負未決,汝忽又逃去,真小人也!
我等追尋至此,本擬略施手段,以報你輕視我等之仇。
但又想是你偷去我等之寶物,與你家人無涉,故又念在我佛慈悲,不忍遽下毒手,諒汝亦當知過而痛悔也。令我等南行矣,限汝在兩月之內,到鳳陽交還寶劍,至江心寺交還圖籍,則我等寬大為懷,必不深究,否則將會議汝無安寧之日也。
靜玄等啟。
李慕白看了這封信,隨手就撕扯了,扔在馬下。心裡卻很詫異地想:這樣說來我的寶劍和點穴圖,一定是並沒有到他們的手裡。可是到底被甚麼人盜了去呢?這個人的身手恐怕要在我以上。
因此,腦裡又費盡了思索,但總想不出江湖上還有甚麼人,能夠在自己身上施這手段。信馬走著,路上的人就漸漸多了,太陽已升得很高。眼前已是棗強縣,李慕白遂在城外一座小鎮上找後房歇下,叫店夥將馬匹餵了,他就在屋中吃了早舨,心中很懊喪地睡了一覺。
醒來天色已近午了,李慕白就心中盤算著,暗想:“寶劍失去,並沒有甚麼可惜,那口劍殺死一個柔弱的女子柳夢香,我也羞於再使用它。人身穴道圖十八幅,我都已背得純熟,沒有它也不要緊,只是這口氣太難出了!”
想了一想,決定不再去追趕靜玄師徒和柳建才,先到景州找著小蜈蚣,問他前幾天去找自己是甚麼事,然後再折回保定,看看楊豹的傷勢到底怎樣,由保定就直到北京,去與德嘯峰面晤。
當下主意決定,便用畢午飯,牽馬離了棗強縣境,向東北直奔景州。
馬行得很好,不到三個鐘頭,就走到了。李慕白不敢公然進城,便在關廂裡找了一家酒鋪,在門前下了馬。
進到酒鋪裡的人很多,李幕由希望在此遇見小娛蚣,叫他給自己去打聽些事情。可是他縱目向座間去看,倒沒有小娛蚣,卻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子,猴頭猴腦地探著身子,直著眼,把李慕白看了半天,忽然,他離座奔跑過來,張著兩隻手叫道:“師父,師父!”
李慕白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