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是蒙他們的,紀大俠叫我『小謝』就是。」
紀雲沉這種關外來的漢子,從小除了練功就是吃沙子,心眼先天就缺一塊,所以當年剛到中原,就給人利用得團團轉,他腦子裡再裝十八根弦,也跟不上謝允這種「九假一真」的追風男子。
紀雲沉沉吟片刻,問道:「那麼請問謝公子,你方才同那青龍主說的『山川劍』又是怎麼回事?」
周翡趁機將自己的僵成一條的胳膊從吳楚楚懷裡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想道:「八成也是謝允這玩意編的。」
便聽謝允道:「抱歉,那也是我編的。」
紀雲沉:「……」
謝大忽悠邁步往前走去,邊走邊說道:「我早年聽說過一些事,不知真假。據說當年南刀被北斗暗算,一路且戰且退的時候,幾度以為自己脫不了身,他當時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把自己的刀毀去了。這傳聞我百思不得其解,倘若你被人追殺,不想著怎樣脫身,會毀掉自己的兵刃嗎?」
周翡眉梢一動。
謝允又道:「後來民間有好事者,編排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說,說是有一種邪功,只要能拿到傳說中武林名宿隨身的兵刃,便能獲得他生前的成名絕技……紀大俠不用看我,我也是聽說,為了研究這件事,還特意去學了打鐵鑄劍。」
周翡輕輕吐出一口氣,扭過臉去,心想:「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紀雲沉是個老實人,聽謝允這煞有介事地一番胡扯,居然當真了,還非常一本正經地回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分明是無稽之談。謝公子難道要告訴我,當年青龍主算計殷家莊,就是因為聽信了這種鬼話?」
謝允笑道:「這你就得問問殷公子了,青龍主到底因為什麼不依不饒地要追他回去?」
殷沛還沒醒,花掌櫃伸出大巴掌,在他臉上「啪啪」兩下,活生生地把他一雙眼抽開了。他略有些迷茫地睜眼一掃周遭,看見謝允,臉色一變:「你……」
謝允笑眯眯地雙手抱在胸前:「殷公子,現在能說青龍主為什麼一定要抓你了嗎?」
殷沛反射性地緊緊閉上了嘴。
謝允說道:「花掌櫃說你多年前得知殷家莊覆滅的真相,曾經一怒之下與你養父反目,這個我信,但我不信你在青龍座下忍辱負重這許多年後,會做出大老遠跑來殺一個早已經廢了武功的人這種不知所謂的事。」
殷沛聽到這,也不吭聲,只是冷笑地盯著他。
先前,這個小白臉看起來又廢物又不是東西,渾身上下泛著一股討人嫌的浮躁,此時再看,他依然不是東西,那種流於表面的浮躁和惡毒卻已經褪下去了,變成了某種說不出的陰鬱、甚至帶了一點偏執的瘋狂。
周翡問道:「所以他表面上氣勢洶洶地帶著九龍叟來找麻煩,其實是為了借刀殺人——殺九龍叟?」
細想起來,殷沛一路跑來儘是在招人恨,先不問青紅皂白地跟白孔方的人動了手——當然,白孔方比較慫,見人家氣勢洶洶,自己就縮頭了,沒能留下來打一架——在周翡用一根筷子崩開他四冥鞭之後,不說躲著她,進了三春客棧,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挑釁,乃至於後來他親自動手推搡花掌櫃,順理成章地被人捉住,還不嫌事大,不斷地出言不遜,直到激化矛盾,花掌櫃出手宰了九龍叟。
他會移穴之法,卻偏偏不跑,青龍主找上門,又意外和聞煜衝突上,他才趁亂出來,還打算劫持吳楚楚,這樣一來,又能借上聞煜之勢……雖然沒成功,但也機緣巧合下跟著他們跑出來了。
反正有紀雲沉在,他小命無虞,到現在,雖然形容狼狽,殷沛卻成功擺脫了青龍主,他們一大幫人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周翡一想,發現自己還冒險替他殺了那隻窮追不捨的尋香鼠,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