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當年九華山上的馬師弟是一個相當溫柔之人,雖然做掌門愛徒時也常不苟言笑,女弟子面前更是一副酷得誰也別與他說話的孤高。可一旦認識他,與這個人相處過,就會知道表面的清清冷冷都是幌子。
馬含光會照顧人,也很愛照顧人,細心與生俱來,並不只是對那個當年於蝗災後將他領走的伍雀磬。
況且伍雀磬剛上來也處處挑剔他,他不曾記恨過,不因對方是何人,而是馬含光本就是這類人。
冷著臉面多管閒事,其實還是窮熱心。
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人由心冷到骨子裡?伍雀磬自重遇後所有的感嘆早已用盡,她此刻反而更想喚回他。
當年的真相沒有這麼快揭盅,但至少有一半可能他還是他不是麼?
哪怕現實磨冷了人心,但只要初衷不忘,本心自然還在。
又哪怕只為近幾日苦哈哈的窮折騰,伍雀磬也是時候替自己爭取一下了。
“不如你我定個賭約,如果我能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你一個不近人情的高要求,馬叔叔就要滿足我三個願望,還要對我好點。”
“我沒有不近人情的高要求,”其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馬含光冷冷道,“是少主不夠格而已。”
“你叫我一聲少主,愛護有加不強求,但起碼的尊重總該有吧?”伍雀磬也是糟了心,“馬含光你別欺負我年紀小,要麼咱們就一拍兩散,要麼我,我就——”
“夠了,隨你高興。”他雖然諸多挑剔,然伍雀磬的進步多少也值得欣慰,他並不想將人逼急,況自己也並非以折磨人為樂的瘋子,真要對付一個小孩子,老實說,擰斷脖子倒快些。
他手段極端其實已超出常人所能負荷,但令馬含光驚奇的是,對方竟可於最短的時間適應,並一次次調整自己達成他苛刻的試煉。說到底,逼馬含光下狠手試伍雀磬底線的正是對方的進步,誰得了件寶貝都想拭盡塵汙令其光芒盡展,馬含光有那麼一絲半點這種心態,可惜的是,他卻早已缺了將他人痛苦感同身受的那根弦。
只能怪廖菡枝命不好,生成萬極宮主的女兒,又如此倒黴被自己選中,在他不打算收手之前,廖菡枝生死由不由得她自己。
至於賭約……
山路崎嶇,連著幾座山頭荒無人煙。
上山打獵之人會於密林中結廬以供暫居,而在馬含光與伍雀磬到達此山前的數日,已有一夥手挽獵弓、肩披毛皮的威武漢子住進了常年無人的山中竹屋。
“老大,算腳程也就這一兩日了。”漢子們入夜圍著爐火準備。
種種殺人兵器鋪排在地,迷煙、毒針、繩鏢、機弩、飛斧、鷹劍彎刀、雙錘弓箭……可謂配備齊全,應有盡有。
被稱為老大的漢子有條不紊安排各人位置:“左長老有令,此次行動不容有失,都給老子打醒十二分精神!”
“放心吧老大,一個黃毛丫頭,兄弟還不放在眼裡。”
“誰與你說黃毛丫頭?護送她之人正是當年於總壇忽然銷聲匿跡的馬含光,此人你們該有耳聞吧,是廖宮主的近臣心腹,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不不不!”結果一旁另一名漢子擺手,明明門窗緊閉,他還刻意環顧一週,故作神秘將頭伸向前去,又刻意壓低嗓音道:“你們是否記得左護法一年前身受重傷那事?哥們在左護法殿裡有個相好的,她與我說,那刺殺左護法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馬含光。你說他能耐吧,可他也沒討好,被左護法三兩下回擊得血肉模糊。聽聞本來是十死無生的,硬生生被宮主與祭司二人扛著抬走了。可在左護法手底下走過一遭,便是救活也是個廢人,這話可是當年左護法親口說的。”
“這麼說——”
此話未完,這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