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叔你真好。”伍雀磬說話間就要張手摟抱,馬含光當即伸手把人隔開,“你這什麼毛病,與人親近慣了,他日遭了偷襲都不自知。”
“啊……我覺得你好煩啊,少主我投懷送抱是孝敬長輩,你可不可以試著有一回不這麼破壞氣氛?”
那人垂下手,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氣似做足準備,視死如歸道:“來吧。”
伍雀磬訕笑一聲挨去他懷中:“馬叔叔,從明日起,我不怕苦,我不怕累,我一定爭取早點出來,然後幫你去對付左護法,不讓別人欺負你。”
馬含光道:“你是去閉關,不是去下獄。”話間垂睫遮住眸中瞬息變幻之色,卻終是抬手按住了少女頭心。
這才幾日,個兒又見長。
☆、第59章 閉關
伍雀磬剛一進鍛心淵,就想起自己還有事情沒能向馬含光交代,一回頭,天字趙長老門神一般把住了登天梯,這真是坐監啊,虧得自己還在那人面前自嘲,說什麼其實咱倆離得並不遠,想我的時候你從蜃月樓往下跳準能見到我。可是馬含光不會跳,她自己又上不去,這才是天淵。
至於漏說的那事,事關之前東越內奸。沈邑既然挑明動機是為考驗馬含光而非真有內奸存在,那麼伍雀磬從丐幫處收到的情報就並非準確。這中間必定有哪一環出了錯,但問題是,丐幫一定有人、抑或正道一定有人早已潛入了雲滇總壇,才能第一時間把沈邑前去東越的表面動機透露給她。
伍雀磬很希望馬含光能替自己將那人找出來,人多好辦事,雖然作為宮主親閨女,她自覺別人相信她棄惡從善的機率微乎其微,但還有馬含光啊。可惜她還沒能將馬含光的身份傳信給戚長老,就毫無防備孤零零被丟入了深山之下。
之前幽魂般追了他們一路無所不在的左護法,伍雀磬還未有幸與其謀面,豈知自己一閉關,長老口中便傳出那人迴歸的訊息。
聽聞那日嶙峭正殿還鬧了一場不可開交的大事件。
是日高層齊集一堂議事,馬含光照舊被夾槍帶棍冷嘲熱諷而面不改色。忽而殿外白日喧嚷,左護法風塵僕僕卻又一身煞氣,身前小弟子開道,身後四保鏢尾隨,自己則捉著個五花大綁的壯漢闊步而來。
那壯漢非是別人,方臉絡腮鬍,張書淮是也。
“跪下!”左護法入殿一腳把人踹得直不起身。
張書淮咬牙切齒臉啃著墨金磚。
馬含光位置靠前,大殿深處回過身來,暗紫銀紋密使袍,衣料華貴且垂墜,非是昂藏英偉之身形,都要被那袍子拖累得品相全無。
著此袍者人叢後長身而立,好比野鶴立雞群,大帶垂袖,三千青絲攏於耳後,垂於背間,額上鬢側無一絲凌亂,清顏深眸,眸色漆黑,面無表情,卻猶如隆冬冷寂。遙對著另一端左護法跨刀端帶,遠行而至,絳衣披風,滿面塵霜,卻氣場大開,霸氣凌人。
二人相對而立,隔著段距離,卻再無一人願於那詭異的場面之下多說一字。
左護法人到中年,照樣身形高偉,異域容貌,鼻高唇薄,虯發褐瞳,由其口中每吐一字,自帶強威,震懾全場。
“誰能告訴我,這分壇的九流貨色是如何明目張膽混入總壇的?”他指著張書淮問眾人,其矛頭還是直指馬含光,“可知萬極有嚴規,分壇弟子不得僭越入總壇。要進,也要等到每年內比時由分壇嚴選推薦,再經層層核比才有資格被總壇吸納。如今內比未至,宮規未改,我倒要問一句,是誰敢如此大膽破格提拔此人?站出來,讓專司賞罰的幾位密使看看,這般無視宮規包庇下層鼠輩,究竟當以何罪論處?!”
“說得好。”馬含光幾乎於其聲落之時一步行出,邊走邊道,“宮規未改,但是內比在即,既然透過層層遴選才得以榮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