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念清歌急的心中布了一層火氣。
毫無法子,無論怎麼瞞也是瞞不住的,崔嬤嬤只好將她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兒全部告訴了念清歌。
如海浪狂湧一般席捲著念清歌的心,她起初有些無法接受,有些吃不消,怔愣了許久,許久,垂下眼瞼,自己的纖纖玉指上還有被銀針刺破的痕跡,騰出一隻手,抬起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忽地輕輕的笑了起來,而後抬起頭,接過崔嬤嬤手裡的百合花茶,舉起茶盞湊到唇邊抿了一口,順便將自己的眼淚悄悄的流在茶盞裡,她稱讚的誇讚著崔嬤嬤:“味道很好。”
“小主喜歡,奴婢每日都給小主煮茶。”崔嬤嬤笑著說。
念清歌屏退了宮人們,扒著軟榻的檀木框眼巴巴的望著窗紗下映照出來的海棠樹:“海棠樹都長這麼大了啊,我都快忘記它的樣子了,崔嬤嬤,扶我下去。”
穿上單薄輕便的繡鞋,念清歌緩步來到窗紗前,面容淡漠,她選了一件許久不穿的白色長裙,坐在妝奩前,看著憔悴的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捏著木梳輕輕的梳著自己的髮絲,她不施粉黛,髮簪未戴,輕輕的起身:“陪我到殿外坐一會兒吧。”
刺目的陽光讓念清歌微微眯起了眸子,她踏出門檻兒,環視這熟悉的環境,好像和她一樣變的憔悴了,唯有那牽牛花拼命的往上爬著,念清歌苦笑:“爭相鬥豔又有何用?到了黃昏,又是滿室的衰敗。”
摸著那熱熱的鞦韆,念清歌只是淡淡的掃了下灰塵便坐下了,雙腳踮在地面上輕輕的將鞦韆晃動起來,但是那個鞦韆由於好久都沒用過,那藤繩有些鬆動,念清歌從高處朝下蕩回來的時候直接從鞦韆上摔了下來,將她甩在了地上。
她的膝蓋直接磕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小主……”崔嬤嬤急忙過來拉她。
念清歌拂開了她的手,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望著那折了一根藤蔓的繩子,眼眶酸澀的疼痛,溼潤浸染了自己的心:“沒有什麼東西是天長地久的,即使當初儲存的再完好,它也會傷害到你。”
眼淚未到落在地面上,那灼熱的溫度早已烘乾,宮廷的上方揚起了那絲鳴的聲音,甚至於還有一些歡歌笑語,念清歌聲音漠漠:“選秀結束了。”
元御史的女兒元春被冊封為了昭儀,元昭儀,賜錦繡殿東殿。
李侍郎的女兒憐淼被冊封為了昭儀,憐昭儀,賜錦繡殿北殿。
葉學士的女兒月嬋被冊封為了婕妤,葉婕妤,賜落梅殿。
柳尚書的女兒吟月被冊封為了嬪,柳嬪,賜映月殿。
其中,有兩個特殊的秀女是雙生姐妹,是上官丞相的雙生女兒,名為上官柔兒,上官萱兒,賜為柔嬪,萱嬪,賜凝舞殿。
這些選拔出來的秀女們各有千秋,姿色宜人,各個如御花園裡新盛開的花兒一樣。
後宮,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每日都能聽到一些歡歌笑語,她們是初來的有的仗著自己的家世好,容貌好,總是喜歡互相攀比。
而念清歌整日與世隔絕似的每日窩在琉璃殿內,不願意出去,有時候就那樣坐在鞦韆上靜靜的聽著外面年輕氣盛的歡笑聲。
今日。
是她醒來的第三日,離漾依舊沒有來看她。
“小主,晚上有些涼,回去歇息吧。”崔嬤嬤拿了一件單薄的斗篷替念清歌披在了身上。
如銀弦的月兒掛在綿綿的雲朵上,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圓,散發著的淡淡的光芒讓人覺得詩情畫意,只想飲酒作詩。
念清歌的淡白色宮裝雖樸素,卻在淡雅中多了些許的出塵氣質,配上皎潔的月光如月宮仙子一般,她望著夜幕下凋零的牽牛花喃喃自語:“第三天了,新晉的秀女從今晚該侍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