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然故我。
一次可以當作沒聽見,兩次就……
雙眼微眯,封颯月隨手揉了團紙球,測量距離後,往前一扔。
咚!
“賓果!正中紅心。”
男人終於有反應,小提琴聲停下,緩緩轉身面對她。
咦?高中生?
這是看清楚對方的臉孔後,封颯月心中出現的OS,但隨即又想到這附近的房租不是高中生付得起的,要不是他的爸媽非常有錢,就是他們全家搬到隔壁。
“現在很晚了,你要拉小提琴的話,明天請早。”封颯月清脆悅耳的嗓音在半空中繚繞,順利傳入隔壁的屋內。
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男子衝著她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呃?他笑什麼?
“你為什麼笑?”未經大腦思考的話脫口而出。
男人還是對她猛笑,半句話也不吭。
糟糕,不會是個怪人吧?!
“總之,就這樣。”單身女子獨自居住在外,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快速合上窗戶,封颯月一轉身,便看到一旁穿衣鏡中反射出的自己。
長髮披散雜亂,一邊的背心肩帶滑落,差點春光外洩,臉上還有趴睡的紅色印子,她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糟到不能再糟的模樣,如果現在有人告訴她怎麼死最快活,她絕對二話不說照做。
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床,用薄被將自己團團包住,她完全忘了兩個小時前還拼命喊熱的話,現在她只想藉此還忘剛才那段難堪的記憶。
她知道他笑什麼了!
良久,被窩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唔……真想就這樣熱死……”
“這麼說來,你見到她了。”
隔了一扇窗戶,隔壁的房間還亮著燈,桌上的電腦螢幕出現一張表情空洞的臉。
“嗯。”適才和封颯月在窗邊對看的男人淡淡地點了下頭。
“她認出你了嗎?”宗宮海翔透過視訊和他對話。
“沒有,但是她的穿著我很滿意,所以原諒她暫時忘記我。”男人說話的聲音有股飄忽的腔調。
在這種讓人不禁讚歎冷氣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具便利性的偉大發明的天氣裡,她剛才的穿著可真是比冷氣還要清涼上好幾倍。
“啊,看到什麼養眼的鏡頭了嗎?我看我也搬到颯月的隔壁好了。”面無表情的說著調侃的話語,宗宮海翔努力讓自己的嘴形看起來清晰可辨。
“你在做臉部擴張運動嗎?”男人使出一記回馬槍。
“我只是出於關注殘障同胞的愛心。”唯一一號的表情不變,宗宮海翔還是沒有停止“臉部擴張”運動。
“多事。”男人笑嗤,回敬道:“那我是不是應該靠近螢幕一點?”
“我只瞎了一隻眼,不是一雙。”
“嗯哼。”這點他便無法跟宗宮海翔比,畢竟他是聾了一對耳。
耳聾的程度可以分成六級,而他已經屬於第六級的極度聾,意指純音聽覺喪失大於九十分貝,殘餘聽力一般不能利用,即使是在他耳邊大喊,他都沒反應。
遺傳性耳聾,但他並不是一出生便聽不見,而是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喪失聽覺能力,先天性耳聾的確包含在遺傳性耳聾內,但遺傳性耳聾不等於先天性耳聾,遺傳性耳聾還囊括各年齡階段發生的聽力損失,他便是屬於後者。
他從十歲開始學習小提琴,那時他的聽力還是正常,聽得見任何聲音,直到他十三歲後聽力漸漸喪失,到現在已經屬於會影響說話能力的極度聾,跟他很熟,知道內情的朋友都會為了體諒他閱讀別人唇語的辛苦,而放慢說話速度,或做出清晰的嘴形,但他不喜歡這樣,他只是聽不見,有些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