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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一位孩子的母親。

欣朵兒如久待盛 開的花朵,極盡的綻放著。

儘管這沙發相對寬 敞,但並不能並躺兩個人。欣朵兒幾乎像貼在鍋底的煎魚一樣,靠在蕭漠身上,兩人就這麼擁抱著說話。欣朵兒用手指輕輕描畫著他的眉眼,他的鼻樑,他的嘴唇。蕭漠嘴唇微開,含住了她的指頭,她臉紅地微笑起來。

“餓了? ”欣朵兒問著,慢慢從他身上坐起,一隻手捂著胸前,彎腰自沙發邊上撿起衣物,套到身上。漠倚在沙發上,微笑著點點頭,看著她飛快地穿好衣服,一隻腳在地板上滑動著,覓到了拖鞋,便趿上鞋要踱到廚房去。

沒吃完 的午餐早已涼掉。欣朵兒有點惋惜,但還是把午餐倒入垃圾桶中。她很快地做好兩份黑椒意粉,先端了一碟到外面去,待要回身到廚房中去拿另一碟,目光卻不 被沙發上的蕭漠所吸引。

因為疲累 ,他再度睡了過去,恍如輕輕藏起黑色羽翼的惡魔,棲息於人間,只展示光芒的一面。過於稜角分明的五官,亦在入睡後顯得線條緩和。欣朵兒輕手輕腳走到他跟前,緩緩蹲子,把跌落地板的毯子撿起,輕輕蓋在他身上。

手指 觸碰到他面板的一剎那,只覺得冰冷得彷彿沒有溫度。

他又 睡得那麼沉,像是永遠不會醒來似的。

欣朵兒心頭一顫,腦中湧上可怕的想象。她深深呼吸,顫抖不已的手指,慢慢往他的鼻子處伸去。她的指頭離他的臉那麼近,但她不敢伸過去。她從未如此恐懼過,恐懼腦中的可怕幻想成真。

欣朵兒的手劇烈顫動著,食指橫在他鼻下的一瞬,蕭漠睜開眼來。

她只覺得渾身無力,整個人幾乎跌坐在地毯上,卻被蕭漠一把拉起到懷中。

“我沒事。”他低聲安慰她,“我只是太累了。”

那種害怕的情緒像是一味藥引,把內心五味雜陳的東西都勾起,她的腦中,一下子湧出種種假設:如果沒有了他,自己會怎樣?

此時此刻,他就在自己身邊,緊緊環抱住自己。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那麼大,卻原來直到此時才完滿。難道馬上就要再度破碎了麼?她想起剛才那一幕,覺得心有餘悸,忽然害怕起來,卻硬是咬住了嘴唇,怕自己會突然失聲痛哭。

“我沒事。”蕭漠不擅長安慰人,這時只能更緊地抱住了她。

欣朵兒此時才發現,她竟然這樣害怕失去這個人。

在 封閉著內心感情的那些日子裡,她一直對自己的獨立、不依賴他人引以為豪。但原來那不過是因為沒有所愛,所恨,才能夠如此獨立,能夠跟他人他物毫無關聯地生活下去。

她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在這輕柔色澤的室內,在這茫茫宇宙的一隅。室外的風,越發颳得緊了,夾雜著犀利的雨聲,湧入這室內。在這靜穆中,欣朵兒低低的啟口:“我去求林陽。如果他提出什麼要求,我答應就是了。”

蕭漠驀地將她抱緊。

她覺得悲從中來,卻死死咬住下唇,拼命擠出一張微笑的臉,“你不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嗎?除了我,現在還有誰能救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

說完這一句,她再度哽咽,調轉視線看著窗外陰陰的天,“現在你欠我可是多了,你要拿什麼來報答我?”蕭漠沉默著,只是無聲的輕輕呼吸。許久,聲音低啞著,“我們去找林陽吧。”

車上暖氣開得足,欣朵兒竟沉沉睡去了。車子沿著半山的路往上,越發接近安藤家大宅的時候,司機低聲地詢問著:“有人跟蹤我們 看起來像安藤家族的人 ”。後視鏡中,蕭漠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司機便會意地點點頭。

到了安藤家大宅的門前,兩扇高大的銅門已經敞開,保鏢列作兩旁,垂手侍立大門兩側。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