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望了望桌上隱有血跡的長劍,輕聲道:“少爺,您總是親身犯險,萬一有個好歹,可―――”
衛昭打斷他的話:“你是不相信我的武功嗎?”
“小的不敢。”平叔忙垂頭道:“少爺的武功勝過老教主。只是,蘇俊蘇顏還有盈盈瀟瀟都已成才,他們隱了這麼多年,也該是讓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少爺身子金貴,有什麼事吩咐他們去辦就可以了,犯不著以身犯險。”
衛昭見桌上有些點心,邊吃邊道:“王朗身手並不遜於蘇俊,要讓他傷得恰到好處,還順便栽贓,非得我出手不可。”
“是。”平叔道:“城中只怕馬上就會大亂,少爺是即刻啟程,還是再呆上幾日?”
衛昭沉吟道:“得等薄雲山和裴琰那處的訊息傳回來,我才好回月落山,反正這裡有密室,咱們就再呆上幾日。”
一縷歡快的歌聲傳了進來,平叔微一皺眉,猶豫片刻,道:“少爺,恕小的多嘴,為何要將這丫頭帶在身邊,多個累贅,還是讓盈盈她們帶往月落山吧。”
衛昭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格縫隙望向院內歡快哼著小曲的江慈,唇邊笑意若有若無:“平叔,師父曾經教過我,要打敗敵人,就一定要尋到敵人的弱點。”
平叔道:“是倒是這個理,但依小的看,裴琰冷酷無情,即使真是為這丫頭動了心,也不會因為這個而被我們所利用。”
衛昭呵呵一笑:“他會不會與我們合作,得看他自己有沒有野心,這丫頭只能牽制他一時。我更感興趣的是,是什麼讓他動了心,會喜歡上這麼個來歷不明、無親無故的山野丫頭,說不定,這就是裴琰的弱點。”
他轉過身來,微嘆一聲:“平叔,要想完成師父的遺願,拯救族人,我們現在非得和裴琰合作不可。但將來,時局變化,只怕裴琰也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此人心機似海,冷酷無情,謀劃朝局,步步為營,偏又行事謹慎,讓人抓不到一絲紕漏,若讓他野心得逞,我族之人必無安身之處。我現在若能尋到他的弱點,及早佈局,才能免異日的大難。”
“少爺說得是,是小的愚鈍了。”
“你下去吧,讓那丫頭進來。”
“是。”
江慈捧著玉甌子進來,將積雪覆於銅壺中,放到炭爐上燒開了,沏了杯龍團茗茶奉給衛昭。
衛昭慢慢抿著茶,身子後仰,靠上錦榻,將雙足架上腳凳。江慈微笑著過去,替他將長靴除下,換上布鞋,衛昭忽將腿一伸,冷聲道:“給我洗腳。”
江慈輕聲應‘是’,轉身到銅壺中倒了熱水,蹲下身,替衛昭洗了腳,細細擦乾。衛昭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忽道:“你平時,就這麼侍候裴琰的嗎?”
江慈冷哼一聲,並不回答。
衛昭彎下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端詳了她片刻,輕笑美得毫無瑕疵:“洗漱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要給爺暖暖被子呢?”
江慈笑道:“三爺,被子已經暖好,您可以安寢了。”
衛昭一愣,慢悠悠走到床邊,掀開錦被,用手摸了摸,觸手溫熱。見他有些訝然,江慈笑著走了過來,從被褥下取出用綾布包著的暖手的小甕子。
衛昭笑了笑,忽然笑容收斂,伸手點上江慈穴道,一把將她抱起,鑽入被中。江慈尚未反應過來,只聽到“咯嗒”輕響,床板下翻,自己隨著衛昭翻入床底的一處暗格中。
暗格中黑深不見五指,江慈隱約聽到上方傳來官兵的叱喝聲和平叔畢恭畢敬回話聲,不久,腳步聲響,數人入屋。
“各位官爺,這宅子就小人一人居住,這是小的正屋。”
“你就一人住在這裡,再無他人了嗎?”
“是,小的還有一房家眷,偏前日往幽州探望生病的妻舅,故現在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