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修為卻著實深厚,他打斷自己的話語,恰是在自己換氣之時,這份眼力和心力實是不容小看。
南宮公子冷笑道:“若是大師和諸位掌門不將我南宮世家之人看成武林人士,那我也沒必要遵守武林的規則,更沒必要遵守這武林大會的秩序。胭脂,你就上去找你的仇人,為你母親和妹妹報仇雪恨吧!”
與他同來的青衣女子應聲是,青影一閃,便已躍上了高臺。她手中長劍如一波秋泓,目光清冷如霜,盯著那昭山弟子、薄公軍中大將史修武,冷冷道:“史修武,你殺我母親妹妹,燒我村莊,屠我族人,人神共憤,我南宮胭脂今日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史修武一驚,南宮公子已踏前兩步,向四周抱拳朗聲道:“諸位,我這位義妹不擅言辭,事情是這樣的:五年之前,這位史將軍隨姚定邦將軍在成郡一帶與桓國作戰,卻借作戰名義率領手下兵士洗劫州縣村莊,將村內之人屠殺殆盡,搶走一切財物,並誣被屠殺之平民為桓國奸細。我這位義妹的家人和族人便是死於這位史將軍刀下,她因躲於地窖避過一劫,後為我所救,收為義妹。諸位給評評理,似這等殺母殺妹、屠族焚村之仇,該不該報?!”
眾人對當年成郡一事隱有耳聞,朝廷雖將此案壓下,當時民憤頗大,關於事件的真相,民間也有多種傳言。此時聽南宮公子這般說,又有受害者尋仇,便都信了七八分,有那等嫉惡如仇之人便大聲嚷道:“當然要報,這等奸徒,殺了乾淨!”
更有人道:“這等惡徒也想當選武林盟主,難道我武林真的無人了嗎?!”
“就是,他若是當了盟主,天下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昭山派讓這種人來爭盟主,實是讓人不齒啊!”
昭山派眾人既感羞辱又有些不甘,史修武在軍中任大將,為本門帶來的好處那是無法言述的,所以當其從軍中歸來,提出要代表本派爭這盟主之職,眾人也欣然同意,不料此時被這南宮胭脂給揭了醜行,當下便有人心有不甘,與群雄對罵起來。
慧律頗感棘手,史修武的惡行,實是人神共憤,若阻止這南宮胭脂尋仇,未免失了公義,但若不阻止她於此刻尋仇,動起手來,豈不令這選舉盟主的大會變成了尋仇生事的大會。
他正在猶豫之時,山莊前方又傳來一聲嬌喝:“要報仇,我也來一個!”隨著話音,一個緋衣女子急奔而來,她身形嬌小,卻動作敏捷,眾人眼前一花,她便已躍上高臺,手中軟索指向史修武旁邊的一名漢子:“章侑,你還記得十年前死於你劍下的風鍔嗎?”
紫極門候選人章侑凝目細看,只見眼前女子生得嬌憨明媚,衣著豔麗,但雙腳卻是赤足,足踝處還戴著數個金環,顯是南疆人。他不知此女與風鍔有何關係,遂沉聲道:“風師兄與我比武,死於我劍下,是他習武不精,怨不得我。”
緋衣女子冷冷注視章侑:“當年若不是你在茶中下了散功之藥,我父親怎會死於你的劍下?!章侑,難道要我將你當年向誰買的散功之藥說出來,然後將他請出來作證,你方肯認罪嗎?今天我風昀瑤就要替父報仇!”
她此言一出,紫極門人大譁。當年章侑與風鍔爭奪入軍封將之榮,風鍔不慎死於章侑劍下,妻女也失蹤,不知去向,聽說被嶽藩境內的苗族收留,不料其女兒竟於此時出現,揭露當年比武真相。當下便有對章侑代表本門競奪武林盟主不服的弟子大聲鼓譟,加上先前散客遊俠在旁推波助瀾,一時局面大亂。
風昀瑤緩緩舉起手中軟索,那軟索竟忽然憑風而起,眾人這才看清楚,那竟不是軟索,而是一條青色毒蛇,蛇信亂舞,“嘶嘶”之聲不絕於耳。眾人不由嘖嘖稱奇,眼下已是初冬,毒蛇已覓洞冬眠,而這風昀瑤竟能催動毒蛇,讓其成為兵刃,看來定是苗疆“蛇巫”的親傳弟子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