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猛然想起那夜在寶清泉,用錦被將這丫頭包住帶出來的情景,眼光徐徐而下。
江慈將長髮簪定,抬起頭來,見衛昭如石雕一般巍然不動,但眼神卻直盯著自己,亮得有些嚇人,唯恐他又欺負自己,跳了起來,後退數步。
衛昭驚覺,冷哼一聲,拂袖出了院門。
院外,白雪耀目,他呆立於院門,心中一片迷茫,那抹淨白如同嵐山明月,嵌入他內心深處,再也無法抹去。
江慈覺衛昭今日有些怪異,正待細想,淡雪和梅影你推我搡地笑著進來。
江慈笑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淡雪推了推梅影,笑道:“阿影姐忽然想起,她去年埋下的‘紅梅酒’今日可以啟土,阿影姐明年就可以嫁人了!“
江慈聽她們說過,月落族的姑娘們在十六歲那年的某一日,會在梅樹下埋下一罈酒,一年之後開啟,喝下那“紅梅酒”後,便可以正式談婚論嫁。
她拍手道:“可巧了,原來阿影姐今日可開‘紅梅酒’,我來下廚,弄上‘合蒸肉’和‘慶餘年’,咱們好好慶賀一番。”
梅影笑著作出禁聲的手勢,江慈低聲道:“不怕,咱們三人偷偷地喝,不讓別人知道就是,反正院子外守著的人也不敢進來。”
三人擠眉弄眼,到院中臘梅樹下挖出一小瓦壇,捧著奔入房中。
待江慈將熱氣騰騰的菜餚端入石屋,淡雪梅影笑著掩緊門窗,梅影只嚷餓了,便夾了筷合蒸肉送入口中。江慈倒了一盞酒,梅影接過,一飲而盡,淡雪拍手笑道:“一飲紅梅酒,天長地久共白頭。”
梅影放下竹筷,便來揪淡雪的臉,淡雪笑著躲過。江慈飲了口酒,想起往年過年時與師姐在一起嬉笑的情形,心中黯然。不過轉而想開,夾了筷魚肉,狠狠嚼著,心中道:師姐,你等著小慈,小慈總會回來的!
三人雖知衛昭晚上不會過來,也無人再進這院子,但忌著院外有防守之人,不敢高聲笑鬧,只是小聲的說話、喝酒吃菜。待有了幾分醉意,江慈又教會淡雪梅影猜拳,二人初學,自是有些笨拙,各自罰了數杯,便面上酡紅,話語也有些粘滯。
江慈看著二人情形,笑軟了斜趴在床邊,忽覺丹田一熱,消失了十餘日的內力似有恢復的跡象。她心中一動,再飲了數口酒,果然內力再恢復了一些,她心中暗喜,知已到十日之期,這紅梅酒又有活血功效,看來自己可以運起輕功了。
念頭一生,她便控制著喝酒,待感覺到內力完全恢復,輕功可以使上八九成,倒在石床上,閤眼而睡。
四更時分,江慈悄悄坐起。見屋內燭火已快燒盡。淡雪頭枕在床邊,腳卻搭在梅影身上,梅影則趴在床上,鼻帶輕鼾,二人面頰均如塗了胭脂一般,分外嬌豔。
江慈下床,輕輕拉開櫳門,走至院中。迎面的寒風讓她腦中逐漸清醒,她也知院外必有看守之人,要想逃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這些時日來,淡雪梅影時刻跟隨,讓自己連一探地形的機會都沒有,此時二人酒醉,自己總得將這院子四周的情形探明瞭,才好計劃下一步的出逃。
她在院子四周檢視了一番,不由有些洩氣,這雪梅院有兩面臨著懸崖,建有石屋的一面則靠著峭壁,只有院門方向可以出入,而院門外時刻有星月教眾把守,要想順利出逃實是有些困難。
更何況,淡雪和梅影時刻跟著自己,要想逃走非得把她二人弄暈不可,這樣一來,會不會連累到她們呢?聽說星月教教規森嚴,若是因自己的逃走,而令她二人受到重罰,自己會不會於心不安呢?
沮喪至極下,江慈只得迴轉石屋,依著淡雪和梅影沉沉睡去。
第二日便有了好訊息,因大戰在即,人手不足,淡雪和梅影被調去正圍子準備士兵的冬衣。二人早出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