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乘老怪一揮手:“他不知道!他若當真知道,就不會寫這封休書,而是轉過頭來,騙取沈遲的信任,然後將至寶奪過來了!”
聖子披著黑色的斗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聽到父親的話,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風乘老怪也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很快又道:“不過,珏兒你說得對,沈氏一族,還有旁人。”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說起來,那個人,珏兒你還見過的。”
聖子心頭一跳:“您說的是誰?”
風乘老怪笑得意味深長:“你認識的,姓沈的人能有幾個?”
聖子望著沈七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沈遲消失了。
只是他消失的時候,已然重傷,再加上賀蘭公子渡劫之時,那些天雷,可是一個接一個的劈到了他身上,根基毀損再正常不過了,而且他長久以來被當初那縷神識誤導的、錯誤的煉丹方法,也讓他在這個時候吃盡了苦頭。
沈遲進了洞天福地,仰面朝上躺著。
他硬撐著身體,給自己餵了一顆丹藥,這才放任自己放空思緒,眼睛裡微微溼。潤。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沈遲想到自從沈家遭遇滅門慘案,他就不得不與沈七一起流浪,同時還要躲避著那些修士的追捕,可是沈諾呢?那些人沒有沈諾的畫像,甚至以為沈諾是女的,沈遲和沈七數次經歷生死磨難,而沈諾卻在那個時候,巴結上了大修士,從此安定,連危險都不會冒。
再之後呢?沈遲想到他們在天元宗分宗試圖找到沈諾的下落,結果被那些體修抓起來折磨的事情,想到他和沈七被那些體修當做替身丟到了司天府,好容易找到了一處秘境,得到了丹道傳承,可是那些煉丹方法……
沈遲咬牙切齒了起來,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的煉丹天賦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可是每煉一次丹,他都會累的爬都爬不起來,神魂些微動盪,他原先不懂,可是先前受了風乘老怪那幾鞭,他如何能不懂?那所謂的丹道傳承,根本就有問題!
這些事情,沈遲統統都可以當做是歷練,誰的人生沒半點波折?可是之後的事情,他試圖用沈諾的父親威脅沈諾,結果卻誤打誤撞,將那位名噪一時的賀蘭公子救了出來,還替賀蘭公子擋了化神劫——從此沈諾就成了被化神大修士守護著的寶貝,而他和沈七,則成了喪家之犬,只能東躲西。藏,生怕那位賀蘭公子氣急之下來追殺他們。
憑什麼他和沈七幾度踏在生死邊緣,可沈諾卻能一早抱上了大修士的大腿?
憑什麼為沈諾父親擋下化神天劫的是他沈遲,可享受賀蘭公子修為所帶來的好處的人,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沈諾?
憑什麼他這樣努力的生存著,記掛著沈氏一族之仇,甚至不惜不要名聲,投靠了魔修,換來的卻是沈七的一封休書,還有人人皆知的沈氏重寶還在他身上?而沈諾呢?他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必揹負,自己活得瀟瀟灑灑,還另有人護著。
憑、什、麼?
“我不甘心。”沈遲低聲說道,想到那封休書,心中起伏更是劇烈,他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忽然大聲喊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既然要讓我比前世過得還慘,那你還讓我穿越做什麼?為何不讓我乾脆死了,沒有半點記憶的去投胎好了!”
“天道不公!”
洞天福地之內,除了沈遲的喊聲,一片靜默。
可是沈遲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裡,卻是連續三天三夜,狂風呼嘯,暴雨如注,雷聲陣陣。
所有人都躲了起來。道魔之爭乾脆都停了,因為眾人發現,那原本應該是普通雷電的,打在身上,竟然也會有被渡劫天雷打過的感覺,眾人可不就只能躲起來了?
修士尚且如此,更何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