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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喂,真不記得了?&rdo;阿健對我近來的精神恍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ldo;六年級時候的班主任啊,一個從城裡來的大學生。啊……你的記性可真叫人無語,明明那時候喜歡人家喜歡的要命,還噁心巴拉地說手指真的是太美太溫柔了,而且為了隔壁班男生說了一句老師的壞話還跟人幹架了呢。這麼激烈的事情,你居然都不記得了,也太叫人寒心了!&rdo;

望著阿健埋怨的臉,我尷尬地動了動嘴角,&ldo;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rdo;

&ldo;你這個人,可真叫人寒心啊。&rdo;他口中嘖嘖有聲。

我沒反駁,卻反問他:&ldo;範老師的父母來葬禮了?&rdo;

&ldo;嗯。&rdo;

雨似乎驟然下大了,混亂的雨點不遺餘力地打在我倆的傘面上,好似是鼓槌敲在鼓面上一般,震得人耳膜都麻麻癢癢的。

我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濕了半截的腳,快速地衝進了廊簷下,阿健二話不說,也跟了過來。

&ldo;這雨真煩人啊……&rdo;他望著白茫茫的天自言自語。

雨沿著屋頂的斜坡涓涓地流下,在廊下形成了一個不怎麼美觀的微型瀑布,水滴爭先恐後地落在泥土地上,敲打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窪。

&ldo;他們為什麼會來?&rdo;我一邊拍著肩膀上的雨,一邊問阿健。

他皺皺眉,&ldo;不知道,大概是……&rdo;他歪著頭,似乎在想著合理的解釋,不過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隻能咂嘴說著&ldo;不知道。&rdo;

我有點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到底是為什麼,他們回來那孩子的葬禮呢,明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啊……

&ldo;不過,話說當時範老師的失蹤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吧?&rdo;阿健望著迷迷濛蒙的雨幕,一邊伸手等著房簷上的落雨玩,一邊說。

&ldo;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印象了。&rdo;

我的側臉忽地一涼,好像是阿健瞥了我一眼,但當我望過去時,他卻是一副始終望著天空發呆的樣子,甚至還轉頭問我:&ldo;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

我最近果然有些奇怪。

&ldo;一個好端端的成年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說來還真有點毛骨悚然呢。&rdo;阿健說著,誇張地抖了抖肩膀。

&ldo;是嗎。&rdo;

說起來,比起那個憑空失蹤了的人,那時候,還是那個孩子的死更讓人毛骨悚然吧。事實上,那根本就是具讓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稱作屍體的東西。

每每想起那不知道被烏鴉還是別的什麼銜出來的眼球,露出的暗紅色牙齦和殘缺不全的牙齒,還有拖了足足有十米的青綠色腸子,我都能感受那從脊椎竄上來的縷縷寒意。

露出體外的內臟就像是某種冷血動物褪下的皮一般,冰冷,沒有光澤,帶著腐爛的氣味。如一條生鏽長苔的瘮人鎖鏈,那曾經屬於他的器官一直拖到我的腳下。

不知道是不是感官刺激太過強烈,那時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在想,人的腸子到底能有多長?聽說那東西不像皮肉,關於疼痛的神經並不發達,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意識到自己在想這些事的時候,我已經癱倒在地上,狂吐不止。

胃好像被人徹底地翻了個身,渾濁的胃液和來不及被消化的食物混合著,一股腦地衝出我的嗓子眼,那些東西不再如吃下去的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