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揉揉她的發:“小傻瓜,兒女私情,就該自私一點,想矯情就矯情,想作就作,你為什麼不能鬧脾氣?反正有人哄著,無理取鬧又怎樣?反正有人受著,只想自己又怎樣?反正有人願意。” “昭華,”虞清歡發現自己越來越軟弱了,無論在這場關係裡,她最初站的位置如何,可如今她總不自覺地把自己放在長孫燾身後的位置,讓長孫燾護在前面,擋在前面,天塌下來了還有長孫燾頂著。 或許這就是愛情,讓人丟盔戰甲,露出一身破綻。 卻又讓人築城建牆,把心愛的人保護在牆裡頭,無堅不摧。 “聽衛殊的口氣,陸叔此舉是為了你我脫罪,本就是無中生有、證據不足的事情,我們不會在這裡呆太久,可正因為這樣,我擔心今上不會給我們時間,會在我們清白洗乾淨前先下手為強。” 還有更糟糕的她沒說,那就是她的明珠,她根本招不回來,那麼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裡被圍住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長孫燾道:“這個問題,謝韞也會想到,你放心,就算到了那一步,我們也還有生機。” 虞清歡道:“我猜他想給你按個罪名,不僅能把淇王府一網打盡,也能讓天下心服口服,但這只是想象而已,我覺得他會退而求其次,一網打盡不行,那就先擒王,最後逐個擊破,他也不是那種幹大事的人,因為這樣,所以他什麼卑鄙的事都能做。” 長孫燾依舊從容鎮定,他的臨危不亂很有感染力:“本王明白,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要平復心情,本王什麼都不怕,就怕你不開心。” 虞清歡笑了,甜甜的,淡淡的,像一顆回味無窮的果實。 長孫燾雖然不想她擔心,但也不打算瞞著她:“晏晏,興許今夜會動手,因為時機一旦錯過,這種機會很難再有,本王相信他不會輕易放手。” 虞清歡道:“可有計策?” 長孫燾道:“無有,兵來,我擋,水來,我淹,等閒之輩傷不了本王,你安心。” 他們猜得沒錯,嘉佑帝正是這麼想的,同時他也這麼幹。 麒麟衛不止衛殊一人,雖由衛殊統領,但其他人也是他的爪牙,陸晟的事情,很快傳到他的耳裡。 今日朝堂休沐,他清楚他的臣子,他們就算以那種方式知道淇王是“冤枉”的,他們也不會逞一時意氣,為淇王做衝動辯護,他們只會聞風而動,找準時機站隊。 這場博弈,他若壓不倒淇王,他們會支援淇王,他若壓倒了淇王,他們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淇王不是無辜的。 想來想去,他總結出幾個字——先下手為強。 看到顧懷珺剛呈上來的證據摺子,嘉佑帝道:“拿著這些去找虞相,告訴他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抄家,整個虞氏永不敘用;要麼等事後他提出致士,給他子孫後代的留條路。告訴他證據確鑿,他無從抵賴,虞府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讓他自己選,朕今夜就要看到結果。” 這些證據,包括證人證供,還有從山林裡搜刮出來的幾十萬兩軍餉。 好在那個牧民去往翠屏山腹放羊,在羊死後敢去敲淇王府別館的大門,否則這些國庫裡的銀子,只怕會進有心人的口袋。 那是他的銀子,怎麼能進別人的口袋呢? 王公公捧著證據去了刑部大牢,先是和顏悅色地問候了虞清歡和長孫燾一番,接著又去了關押虞謙的牢房,屏退了所有人。 “相爺,這些個東西是陛下讓老奴帶來的,您這二兒子,在戶部短短几年,就侵吞戶部幾十萬兩雪花銀,這些事情,咱家看著都生氣,您為國為民操勞一輩子,最後卻被兒子坑了。” 虞謙把它們一一開啟,裡面都是虞寅這些年貪墨軍餉的證據。 虞謙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在大秦,貪汙不是重罪,貪墨軍餉和災銀卻是,虞寅貪的這些,夠剮他十回八回,夠把整個虞家掀翻。 這些年來,他一直小心謹慎,從未讓陛下抓過錯處,沒想到竟折在自己親兒子手裡,平日看起來那麼乖巧的一個人,沒想到卻是一匹陽奉陰違喂不飽的狼。 虞謙氣得雙拳緊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若不是他,只要淇王府洗脫罪名,他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