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他雖是心狠手辣之人,為了自己的位置可不惜一切,即使手足相殘也不算得甚麼,然而,卻無法對花鈴下手;也許真是因為她是阿瓏——自己妻子唯一的妹妹,又或者是,他的心中,還記得當年在水畔與阿瓏相遇時,她拉著的那個紅衣小女孩,玉雪可愛,趕著他叫羯哥哥。
那個時候,天朗、氣清,風和日麗,甚麼殺伐,甚麼王位,全都如同浮雲。
他倚在那張豹皮上,過了良久,攥緊拳頭,眼中流露出一抹狠絕的厲色。
他不能回想當初,該他的,他必須要得到!
累累白骨,熊熊戰火,在所不惜!
所以,那個人……那個人必須要除去!
即使他們是手足,可是帝王家,無所謂手足!
“太子殿下!”忽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他抬起頭來,聲音有些疲憊:“進來。”
進來的是一位身形清瘦的黑衣人,左眼包了紗布,似乎受了什麼傷。他四周看了一看,躬身拜下。
“這裡沒有別人,你說吧,怎麼樣了?”洛羯撐著頭,眼睛都沒有抬起來。
“殿下……”黑衣人上前,謹慎地貼在洛羯耳邊輕道,“二殿下武功深不可測,我兄弟損失慘重,卻無人能奈何於他,如今他已回到金都……”
“他回金都了?”洛羯額頭青筋暴起,目露兇光,狠狠地拍了一下紫檀的案几,“你們這些殺千刀的蠢貨,養你們有甚麼用!”
黑衣人面色煞白,僅剩的一隻眼睛流露出恐懼:“求殿下饒命……我們足足共損失了十位兄弟,連小的也差點喪命,還丟了一隻眼睛……也只是傷了他的手臂而已……他武功似乎是天人所授,簡直不像凡人……”
————————各位親親,情節發展到這裡,大家有什麼疑問麼
如此美人
洛羯喝道:“滾!”
黑衣人嚇得屁滾尿流,伏在地上抖抖索索應了聲“是!”便連滾帶爬地出了門。
“他回到金都了……”洛羯面上的怒氣少許平和下來,站起身,負手凝望著金碧輝煌的簷角,“那麼父皇一定會保他……大計可如何辦呢?”
他狠狠踢了一腳那屋角的紫檀木架:“這幫蠢貨!”
窗外的雪,已是愈來愈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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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入房間,便可聞見一陣輕靈幽遠的香氛。
嫋嫋婷婷,若仕女簪花,卻又深邃婉轉,高潔不似人間萬物。
這香氛,乃是屋角銀白點朱流霞玉盞中透出的。
屋中八寶攢珠的硃色帳內,攢金絲彈紫花軟枕之上,半躺著一位女子,雲鬢半松,頭戴金絲香木嵌蟬玉珠,耳佩景泰藍紅珊瑚,一隻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半垂半松,搖搖晃晃,卻更添了幾分韻致。
她面色有幾許蒼白,煙霞銀羅花綃紗衣領中露出來的頸項和鎖骨纖弱不勝,卻勾勒出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之態,而雙頰上透出的一絲帶些病態的潮紅,更顯得驚人魅惑。
這女子就似那已然開到荼靡的山茶花,就快要凋落了,因而在每分每刻,都美到極致,眼眸流轉,長睫微垂之中,皆有驚人之麗色,連身邊侍女們,也覺得伺候的主子如神妃仙子下凡,一分鐘比前一分鐘更美,一刻鐘比前一刻鐘更媚。
“太子妃,請您躺下,外面已下雪了,切莫著了涼。”一位著桃紅繡綾裙的秀麗侍女柔聲勸慰。
“呵……我躺了一日了,再睡下去,頭都要暈了。”女子檀口微張,聲音低柔,似乎無甚氣力,雖是隨口一句卻依然有百般低迴韻致。
那侍女笑道:“那讓小潭給太子妃捶捶背吧。”
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