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沒有人吃虧,李承乾特意派了內侍從頭到尾的檢視了雜貨鋪的整個流程,農家提供新鮮蔬菜,還有雞鴨,鵝,蛋,豬肉還有些沒多少刺得大嘴巴鯰魚,都是有契約的,農家每月從商鋪裡結一次賬,價格很公道,沒有欺辱農戶的事情發生,這也很合乎商家的規矩,農戶也接受。
馬車行不停地把貨物送到長安城裡的每一家店鋪,再由商鋪把貨物賣給坊市裡的居民,價格只有東西二市的九成,還不用跑遠路,坊民們也受益。
內侍眼睜睜的看著空蕩蕩的雜貨鋪子在一個上午就被貨物塞滿了,在這個過程中,雜貨鋪子沒有花一文錢,那些手藝人家,爭著給鋪子裡送貨,有的居然還送禮。
到了月末的最後一天,興化坊水路上新修的雜貨店總店大廳裡,人頭湧湧,十二位賬房一字排開,按照貨物的種類,給每個供貨的人家付錢,一車車的銅錢運了過來,黃燦燦的就堆在大日頭底下,新的麻布口袋裝滿了銅錢按照票據付錢,忙的熱火朝天。
縣衙的稅吏,就坐在一邊,十五稅一,每個領完錢的都來到稅吏這裡完稅,稅吏不敢多收,太子殿下派來的侍衛,握著刀把子就站在一邊。
商戶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交稅,十五稅一,簡單,俺賣木頭凳子賣了三貫錢,兩百文的稅,這就交,俺家裡的鋪子還賣了倆貫,是不是一起交了?
稅吏的臉越來越黑,旁邊竹筐裡的錢越來越多,最後稅吏都要哭出來了,這樣下去,讓大唐所有的稅吏可怎麼活啊。
人群裡站著兩個老頭,一個黑臉膛,宛如農夫,另一個面容清瘦,不時地捋著下巴上的鬍鬚如同一位教書先生。
“玄成兄,如果都這樣用銅錢繳稅,不再有那些租,庸,調之類,我大唐再現文景盛況也不是難事。可惜的是,只有一個便宜坊,如果多些,就好了。”
“玄齡兄,我看重的不是繳稅的多寡,而是稅吏臉上的顏色,百姓們在老老實實地繳稅,他只需開出完稅的證明即可,稅收的如此順利,本應該高興才是,他因何事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老夫覺得將這個原因弄明白,也就清楚了我大唐為何商稅嚴重不足的根本原因。”
何邵弓著身子陪著笑說:“關乎到黃燦燦的銅錢,是個人就想撈一把,如今在便宜坊,百姓交稅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們做不了半點手腳,不哭才怪。”
魏徵很討厭何邵的市儈氣,甩一下袖子,哼了一聲不言語。房玄齡到時笑著說:“既然看出端倪,玄成兄的雷霆手段想必會讓他們永生難忘。”
內侍認出來他們兩人,不敢叫破,只能上前見禮。魏徵問:“你這些天既然一直跟著看流程,可有發現不軌之事?”
“回魏侍中的話,小的這些天觀看了每一個環節,都有票據可查,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只是奇怪,何縣子只是購買了店鋪,其中很多還是租用的,店鋪裡空空如也,都是這些小商家自己把貨物搬進來的,便宜坊的掌櫃還挑三揀四,稍微次一些的貨物都不要,小的就奇怪,他們一件貨物都沒有,一文錢都沒有花過,卻可以發大財,換讓所有的人都有好處,這是怎麼回事。”
房玄齡回頭看何邵等著他給解釋,何邵打著哈哈說:“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在兩位面前說實在是辱沒祖宗,諸位還是給在下一個儲存顏面的機會吧。”
人家不願說,他們也不能強求,何邵的便宜坊沒有半點出格的地方,那些小商戶和農家自願一個月之後收錢,你官府也不能硬逼著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吧。
這是超級市場的原理,雲燁給何邵講過,他也只懂些皮毛,只知道建一些賣場,讓別人來賣東西,這是對長安目前其為缺乏的商業場地的一種補充。
以何邵的奸商潛質,不把這超級市場弄個清楚明白,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