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夜幕籠罩下那緊閉的內城門,沈烈也犯了愁,來的時候好好的,可如今竟然出不去了。
看來今晚只能在內城裡過夜了。
看著有些疲憊的馮保,沈烈趕忙上前一步,輕聲道:“馮公的事要緊,馮公儘管走便是了。”
如今窯子也逛完了。
該散場了。
沈烈是懂進退的人,在心中琢磨著,他總不能跟著馮保去西苑過夜吧,西苑是什麼地方?
那裡以前可是皇家園林,雖然後來荒廢了,可是那一帶住的人非富即貴,絕不是尋常百姓能去的。
沈烈也不願意麻煩馮保,便又抱拳道:“小人與馮公就此別過……小人去找家客棧對付一晚上便是了。”
這內城也是有一些客棧的,裡面住的都是些進京辦事的官員或者家眷,價格可不便宜。
馮保看著他懂事的樣子,想了想,便和煦道:“這內城的客棧哪裡是那麼容易找的,此時必定客滿,你隨我來吧。”
沈烈也不好推拒,便笑著道:“是。”
於是沈烈和馮保二人,便緊緊跟在那幾個東廠檔頭身後,架著那酩酊大醉的甄公子,向著西苑方向匆匆走去。
穿過一條條安靜的街道。
一行人走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看到皎潔月光照耀下,有一片略顯凋敝的皇家園林出現在眼前。
看著那成片的建築在月光下朦朧的影子。
沈烈不由得讚歎起來,這一世,他可算是見到了紫禁城的原貌了,嚴格說起來這裡並不是紫禁城,而是建在宮外的一座園林。
這地方遠比後世要宏大的多,那麼這西苑是誰下令修建的呢?
大明武宗朱厚照。
隨著沈烈走進了這座日漸荒廢的皇家園林,心中不由得浮想聯翩,想起了那位武宗皇帝。
那位爺……
可真是被野豬皮搞的文字獄黑的太慘了呀!
野豬皮修的明史是怎麼說的,說大明武宗從小就頑劣,每天沉迷於鬥雞走狗、騎馬射箭。
這也叫頑劣麼?
鬥雞走狗這種事未必是真的,可是倘若喜歡騎馬射箭便是昏君,那麼口口聲聲將騎射當成立國之本的滿清皇帝算什麼呢?
明史裡還說,大明武宗皇帝不務正業,沒事兒去學什麼外語,還精通什麼梵文、阿拉伯文。
這話可就更奇怪了。
敢情皇帝主動學習外語,想要睜開眼睛看世界也不對?
那閉關鎖國的滿清皇帝算什麼。
想及此。
沈烈心中便冷冷一笑,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嘀咕著,明史裡還說什麼來著,說武宗叫大太監劉謹修了這座西苑,還在裡面蓋了一座豹房。
這豹房可厲害了,說武宗皇帝把什麼民女,佳人放在裡面當牲口養,正常人乾的出來這種事麼?
又半個時辰後。
沈烈隨著馮保,走進了西苑外圍一座院子,隨著一個番子推開房門,那灰塵便撲簌簌的落下來。
沈烈趕忙掩住了口鼻,揮了揮手,看著這凋敝的皇家園林,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地方……
也太破了。
好端端一座皇家園林在御史清流的攻訐之下,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此時夜色靜謐如水。
一行人經過了高大的園門,順著殘破的甬道走向了一排房舍,不遠處正在打瞌睡的守衛被驚醒,發出了一聲低喝。
“什麼人!”
幽暗中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十幾個守衛蜂擁而來,很快又亮起了幾盞燈籠,照在了一行人身上,
走在前頭的東廠大檔頭,便不滿的低喝道:“瞎了麼?”
一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