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讓當朝太師兼內閣首輔張居正,帶著一群內閣大學士在外面候著,這事兒也只有朱翊鈞才幹的出來。
可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別說沈烈一陣心驚肉跳,覺得要出大事了。
那幾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東廠檔頭,周圍的護衛們也都僵住了,一個個嚇的臉色都綠了。
雖說皇上和太師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這在紫金城裡是公開的秘密,可是公開撕破臉還是頭一回。
這場面也太嚇人了!
見那東廠檔頭僵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翊鈞便冷冷道:“你是聾了麼……還不去傳朕口諭?”
那東廠檔頭嚇的腿一軟,也只好硬著頭皮前去傳旨。
朱翊鈞又回過頭,大咧咧道:“來來來,咱們接著玩!”
說著他便若無其事的拿起火藥壺,繼續裝填手中的火槍。
可週圍死一般寂靜。
眾護衛嚇的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皇上可以不把大明首輔放在心上,擺出天子的架子。
可西苑的護衛們遭不住呀!
太師不敢把皇上如何,多半會遷怒到護衛身上。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幾個護衛頭領心中一陣驚慌,又不敢說話,又不敢勸,便只好又用央求的目光看向了沈烈。
沈烈一陣啞然,也只好走上前輕聲勸道:“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咱們改日再來?”
此時此刻。
沈烈好似看到了不遠處張居正那張鐵青的老臉,也覺得腿肚子有點轉筋,身上有點發軟,還直冒虛汗,
見眾人都有些害怕。
朱翊鈞興致也沒了,便隨手將火槍和火藥壺往地上一擱,又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爽利,無趣的很。”
沈烈擦了把汗,瞧著這位陛下微微顫抖的手,再一次啞然,你不是說你不怕首輔大人麼。
那你手抖什麼?
當然這話沈烈不會說出來,張居正是什麼人,是太師,學生有不怕老師的麼,只怕皇上小時候沒少挨那位太師的戒尺。
靶場外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張居正為首的幾位內閣大學士,帶著幾位六部部堂還有錦衣親軍都擠在了入口處。
隨著那東廠檔頭戰戰兢兢的走來,傳了皇上的口諭:“太師容稟,皇上說……讓您老在這裡稍後片刻。”
話說完。
那東廠檔頭便不由自主的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張居正面前,身體好似篩糠一般哆嗦了起來。
諸位內閣大學士,六部部堂也嚇壞了,偷看著太師的臉色漸漸變的鐵青,胸口也微微起伏著。
然後便只見太師快步上前一個窩心腳,狠狠一腳將那東廠檔頭踹翻在地,隨著一聲慘叫。
張居正氣的哆嗦了起來。
幾位內閣大學士趕忙勸說起來:“太師息怒。”
“皇上他……哎!”
紛亂中。
不遠處突然出現了大批宮女,還有內監抬著一頂明黃色的八抬大轎走了過來,隨著那轎子落地。
宮女掀開了轎簾,便只見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人,在一位同樣華貴的少女攙扶下走了出來。
瞧著這二位華貴女子輕移蓮步,徐徐走來。
群臣一陣譁然。
張居正面色也是一凝,稍微緩和了一些,便趕忙一撩官袍下襬,率領群臣上前參見。
“臣拜見太后!”
“拜見皇后!”
李太后風韻猶存的玉容上,露出端莊的微笑,輕聲道:“太師不必多禮,這是……出什麼事了?”
看來太后如今是滿心疑惑。
面對太后的垂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