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烈面色似有不悅。
朱載堉仍悻悻道:“孤說錯了麼?”
一陣無趣。
三人對看了一眼,頗有些意興闌珊。
此刻三人都心知肚明,一個是天子寵臣,一個是鄭王世子,還有一個是前首輔家的公子。
三個腦袋加一塊兒,還能不明白皇上想什麼吶,這是帝王心術發作,學他爺爺嘉靖帝搞起了權謀制衡。
其實就是摘桃子來了。
想必。
皇上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沈烈一手創辦的穀物所,合作社,以及天津衛諾大的產業上了。
而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將衣袖一揮。
沈烈倒灑脫豁達起來了,笑著道:“皇上這不是讓咱們開府建衙了麼,知足吧。”
翻臉倒是不至於。
“這就不易了!”
咱皇上這胸懷,已經比他皇爺爺那針鼻大的心眼子強多了,至少還默許了麾下大將在海外開拓進取不是?
“不易了。”
這大明曆代君王中,扒拉著手指頭數一數,這胸懷怎麼說也可以排進前三了。
張簡修也是豁達的人,聞言忙笑著道:“說的是。”
可朱載堉卻又不合時宜的絮叨了起來:“就怕等到你沈大人封了狼居胥,犯忌諱的事做多了,卻成了藍玉……”
一句話又把沈烈嗆了個半死,白了他一眼。
好嘛!
敢情這位爺是個烏鴉嘴,你可真是老朱家的好大兒,說的好像大明太祖不是你祖宗是吧?
“咳咳。”
朱載堉自知失言,趕忙將手中摺扇一拍,假裝給自己煽風,又看著沈烈徐徐走到了窗邊。
怔怔的看著京城方向發起了呆。
口中喃喃。
“從今日起……咱們君臣便算是分道揚鑣了麼。”
張,朱二人便只好假裝沒有聽到。
沉默中。
沈烈又將長袖一揮,走到了門外,手捧著聖旨向著皇城方向大禮參拜,算是全了君臣之義。
接著三個人開始商議起來,這東海都司該怎麼分派職位,又該如何決策。
沈烈正沉吟著。
卻只見朱載堉咬了咬牙,將摺扇一合,便躬身一禮道:“載堉拜見主公……”
沈烈無言,只好灑脫道:“世子不必如此,沈某這裡不搞家族君臣那一套,咱們都是……合夥人。”
說著。
沈烈劍眉一挑,決然道:“志同道合者也。”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年月要是沒點信念,單純靠著武器裝備加上天津三衛的新兵打天下。
壓根沒戲!
這時沈烈想起了清末的北洋兵,還有那些什麼直奉軍閥。
那些軍隊的裝備也十分精良,士兵也訓練有素,可為何在強大的外寇面前還是一觸即潰?
無非是缺乏信念罷了。
可這信念又該如何建立?
沈烈沉吟良久,心中大約有了個模糊的思路,記得他曾經聽說過一句至理名言。
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有兩種人是用信念的,一種是逼上梁山的農民,另一種是有信念的書生。
逼上梁山又或者揭竿而起的農民,他們的信念無非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希望在改朝換代的戰爭中分一杯羹。
比如李自成,張獻忠之流。
“可是……這不行呀。”
沈烈喃喃自語著,腦海中一道靈光劃過,光有建功立業的信念還不行,還得有從頭培養起家國情懷。
這種事單單靠著武勳還不行。
手底下。
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