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皎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他見孫紹泰然自若的樣子,絲毫不懷疑孫紹能否做到,立刻安排人去準備。孫紹洗漱之後,帶著幾個親衛和龐德,一起來到了俘虜營。營裡的俘虜一看到龐德,都露出了鄙視的神情。有的人輕聲的罵了起來,無非說龐德是吹牛說大話,說話不算數,以前說是要以死相報的,現在卻還是投降了之類的。龐德非常尷尬,可是卻只能忍著,默不作聲的跟在孫紹後面。他做了孫紹的賓客之後,孫紹除了偶爾和他下下棋,說說話,從來沒有要求他做過什麼,今天請他一起來見曹仁,是孫紹第一次開口,他雖然覺得難堪,也不能當場發作。
曹仁躺在新鮮乾爽的稻草中,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抬手示意牛金和兒子曹泰不要輕舉妄動。孫紹雙腿微微叉開,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過了片刻,這才笑了起來:“曹徵南果然是曹公帳下第一勇將,雖然已成階下之囚,卻還是威風不減,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膽。”
曹仁歪了歪嘴,沒有吭聲,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孫紹。
“將軍的傷可好些了?飲得酒,吃得肉嗎?”孫紹一面讓人把酒菜拿進來放好,自己坐了一席,伸手指著另一席笑道:“如果能吃得,不妨過來一飲。”
曹仁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昂起了身子。牛金連忙勸阻道:“將軍不可。”
“不妨事。”曹仁淡淡的一笑,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扶我過去。”
牛金聽慣了他的命令,雖然不情願,卻也沒有任何遲疑,將曹仁扶到案前坐下,牛金緊握雙拳,站在曹仁身後,警惕的看著孫紹身後的丁奉和孫桓。
“請。”孫紹舉起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後笑道:“將軍傷還沒有好,不要飲得太急。”
曹仁一仰脖子,一口飲盡,亮了一下杯底,回了一句:“將軍風塵僕僕,身體勞累,也不要太急。”
孫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隨即夾了一口菜道:“將軍明鑑,我用兩天時間從襄城趕回襄陽,確實是有些累了。”
曹仁眉毛一顫:“你取了襄城?”
“不錯。”孫紹又飲了一杯,遺憾的說道:“可惜嚴匡沒有將軍這樣的戰意,襄城一戰,乏善可呈。”
曹仁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了。剛才他還有些不信,可是現在他信了。嚴匡現在是什麼心態,為什麼是這樣的心態,他一清二楚。嚴匡是立了功的,去年太醫令吉本等人謀反,刺傷了丞相長史王必,燒了他的大營,是嚴匡配合王必平定了叛亂。可是後來曹操因為惱怒王必之死,居然忘了嚴匡的功勞,只是口頭嘉獎了一下,沒有實質性的獎勵。嚴匡為此一直心情不好,年初他在攻打宛城的時候,就聽去襄城運糧的人說嚴匡現在酗酒。曹仁本來打算藉機提醒一下曹操的,沒想到一從宛城回來就被關羽圍住了,戰事兇險,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這一疏忽,現在直接導致了襄城失守。
襄城失守,其危害性不亞於樊城或者宛城的失守,現在正是秋收時節,襄城的失守就意味著關羽獲得了一個大糧倉,而曹軍在許縣附近卻沒有糧食可供。這一增一減,無異於在曹軍的心口捅了一刀,與這件事相比,天子就在許縣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在路上得到訊息,宛城也被攻破了,田國讓(田豫)寡不敵眾,棄城而走。”孫紹又喝了一杯,慢悠悠的說道。
曹仁一聲不吭,他半信半疑,按說孫紹既然拿下了襄城,那麼他拿下宛城也不是什麼意外。只是他這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些,這才從樊城離開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拿下了宛城和襄城?襄城和宛城之間還隔著一千多里呢,就是行軍,也得二十天吧。
“既然將軍勢如破竹,為什麼又急匆匆的趕回來?”曹仁慢慢的呷著酒,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這兩天從看守計程車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