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而來的泥磚球砸在攻城車上,打得攻城車嘩嘩作響,飛散的泥塊四處飛舞,落在藏在裡面的戰士身上,可是戰士們卻連眼睛都不眨,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頭。一顆泥磚球擊中了一個手持盾牌的戰士,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擊得連退幾步,撞倒了後面扶著橋梯的戰士,兩人同時栽下了攻城車,摔落在地上。旁邊的戰士來不及檢視他們的情況,立刻過來補位。
箭雨在空中交匯,泥磚在空中飛舞,慘叫聲此起彼伏。
雖然遇到了薩珊人強力反撲,但是貴霜人士氣如虹,二十臺攻城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斷的向城頭接近,將距離越拉越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第一臺攻城車成功的將橋梯放在了城牆上,戰士們揮舞著戰刀,踩著橋梯向城頭飛奔。
波調心情大好,撫著鬍鬚對身邊的李嚴道:“李將軍,這次攻城很順利啊,今天應該能破城了吧?”
李嚴微微躬了躬身:“大王英明,貴霜勇士善戰無前,今天一定能攻破塞琉古城。”
波調沒有吭聲,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城頭。
薩珊人在城頭安放了不少可以移動的木架,木架上放有巨大的原木,他們用扛杆將這些原木拉到高處,然後再放下去,將攻城車的橋梯砸斷,切斷攻城者的後路,同時斷絕他們的援兵,然後再用優勢兵力將攻上城頭的敵人剿殺。他們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將一批批攻城者葬送在城頭。一般來說,他們不會在橋梯一搭上城頭的時候就使用這個辦法,而是等一段時間,等攻上城頭的敵人達到一定的數量。針對這個辦法,根據孫紹的安排,李嚴讓人對攻城車進行了改造,除了加強對推動攻城車的奴隸的保護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橋梯的改造。
原先的橋梯就是一個梯子,上面無遮無擋,攻城的戰士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衝過橋梯,跳上城頭與敵人肉搏,否則很可能在橋梯上就被敵人射殺。橋梯與城頭相平,離地有三丈左右,從上面向下看就讓人有些心慌,何況還要防著兩邊的弓箭,所以由攻城車到達城頭的這短短的幾步路和生死關並無二樣。孫紹讓人將橋梯改造成一個廊橋的樣式,兩邊加上了防護的木板,上面還加了一個三角的頂,這樣不僅可以防護兩側的弓箭襲擊,還可以阻斷向下看的視線,讓人感覺不到這是在離地兩三丈的高空行走,對穩定心理大有益處。
羅馬人士氣如虹,塞琉古城在他們的攻擊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破城。
易上拉欣叫苦不迭,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到什麼時候,這一次的攻擊比以往任何一次攻擊都要猛烈,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壓力。他覺得隨時都有可能破城,他曾經在阿爾達希爾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至少守住塞琉古城一個月,現在看來這個諾言肯定很難實現,他能實現的只刺下另外一個諾言。
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易上拉欣派出了最後一個使者,他向阿爾達希爾報告說,敵人經過十幾天的調整,攻城能力有了飛躍式的進步,他們的攻擊穩健而犀利,有如脫胎換骨,比原先了解掉的情況大有不同,請阿爾達希爾做好準備,如果有可能的話,請立即派出援兵。
使者跳上小船,劃過底格里斯河,將訊息送到了阿爾達希爾的手中。
阿爾達希爾看著易上拉欣的訊息,濃眉緊鎖,大手一握,將紙條捏成一團,略帶憂鬱的目光看向河對岸。
他已經派出了援兵,兩萬輕騎兵,他希望在羅馬人和貴霜人攻城正酣的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需要多大的殺傷,只要給羅馬人和貴霜人一個教訓,讓他們不要太囂張,同時也給城裡的守兵一個交待,以此證明阿胡拉沒有拋棄他就足夠了。
按說,這是一個比較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阿爾達希爾的心裡卻七上八下。他一想起孫紹那張笑臉,就覺得有些不自在,覺得自信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