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遠可做不來善事,哪怕只是簡單交代傭人一句,記得幫小硯餵兔子。
二樓書房非常大,裡面甚至還放了一架鋼琴,是雲硯纏著賀聞遠讓他把琴從琴房搬過來的,因為這裡光線好。
好吧,其實原話是&ldo;在這個屋子彈琴的你聖潔的像天使,會讓我移不開目光&rdo;。
嘖,戀愛腦真的矯情地掉雞皮疙瘩,偶像劇都沒有這麼惡俗的臺詞了。而且,現在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現在他就要去參加那個人和他的白月光的婚禮了。
賀聞謙派了車來接雲硯,雲硯一下樓就看見穿著制服的司機靠在車門邊抽菸,像是等候多時,一見他下來就熄了煙,做了個請的手勢。
重生本該代表著拋棄過去,重新來過。至少第一天晚上他還是這麼想的。可控制不住的,一天比一天更容易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看見風,看見落葉,看見任何本來無關的事物,都能最終聯想到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
就像行駛在機動車道時,雲硯看著右邊騎單車的人群就想起了,他大二那年拉著賀聞遠週末騎行遊城。
路上碰見一對情侶一手握車把,一手牽著對方,慢悠悠的騎著。他氣鼓鼓打著鈴兒從兩人中間穿過去了,硬是讓兩人鬆了手。
賀聞遠就在後面吃吃地笑,很快追到他身側,說:&ldo;人小情侶招你惹你了?&rdo;
雲硯認真目視前方:&ldo;哼,不注意交通安全。&rdo;
賀聞遠笑得很是開心。拐進郊區以後賀聞遠莫名放慢了速度,突然開腔:&ldo;這個路段很安全。&rdo;
雲硯:&ldo;嗯?&rdo;
賀聞遠:&ldo;手給我。&rdo;
雲硯:&ldo;啊?&rdo;
然後就被牽住了。一路都沒鬆開。
那時候他有太多想問的,卻一句都沒有問出來。
想問他,你想說明什麼?你騎車技術好?還是純粹興起想玩玩這種動作?抑或只是……把他當成白禾的替代品享受著?
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最大,所以該義正言辭甩開才是……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自我矇蔽著,心裡想著再貪戀一會兒。
這一貪戀,就是四年。
到如今,只剩無言。
雲硯和賀聞謙的車子前後腳到了小別墅,賀聞謙不知抽什麼風也僱來一隊保鏢壯聲勢,一群人從車上湧下來,鬧事的姿態。
下了車,卻見賀聞謙穿著一身素衣,外面披著白色粗麻布的寬外套,像喪服一樣,額上還繫著白幘帶,別墅外的保鏢頭目認出來人,上前乾笑著問:&ldo;賀二公子,您這是幹嘛呢?&rdo;
賀聞謙冷笑一聲:&ldo;看不出來嗎?兇、喪之事,當素服素幘。我們家最講禮儀,爸媽和大哥一定不會責備我的。&rdo;
他搬出爸媽,保鏢一聽以為是長輩默許他鬧婚禮的意思,畢竟賀夫人反對此事人盡皆知。
保鏢猶豫的當口,賀聞謙就要硬闖,雲硯早已經按捺不住,立即衝上來攔住了他。
賀聞謙淡淡看他一眼,道:&ldo;我以為你和我是一邊的,怎麼,我誤會了?&rdo;
雲硯伸手去拽他頭上的幘帶,賀聞謙一把握住他手腕,那一刻的凶神惡煞居然和他哥如出一轍:&ldo;程雲昭,你不會不知道我把你當朋友是因為誰吧!&rdo;
雲硯一陣頭疼加手腕疼:&ldo;你小子給我放開!手勁怎麼這麼大。&rdo;
&ldo;你說什麼?&rdo;賀聞謙皺眉,手攥地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