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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頁

鬱鹿羨慕地看著李玉。如果他能像舅舅這麼會說話,他阿母再折磨他的時候,他就不會只掉淚花說不出口了吧?

一歲小孩兒說話並不能邏輯清楚,每個字都清晰吐出。鬱鹿失落之餘,加倍羨慕李玉這樣的。

李玉低頭,揉一揉鬱鹿的小腦袋。他溫聲:「你想不想成為像舅舅這樣會說話的人?想不想舅舅教你?」

「啊?可以麼?」鬱鹿興奮,「要的!我也要像舅舅一樣!這樣我阿母再逼我吃飯的時候,我就能躲過去了!」

小朋友精力旺盛,既不喜歡吃飯,也不喜歡睡覺。李玉微笑,鬱鹿的志向如此之淺。

李玉道:「那從明天起,看舅舅如何處理政事。你能保證一天不聽得睡覺,不要吃要喝,不尿褲子,不被人逗笑,咱們就學成一半了。」

鬱鹿小朋友自信滿滿,又紅著臉:「我不會睡著的!我才不會尿褲子……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眾人放下心,原本以為天子性格寡涼,不容易帶好小孩子。但誰讓天子攤上的是鬱鹿這樣如此省心的小孩兒呢?鬱鹿他不認生,跟誰都能笑得咯咯,隨時能把父母忘到腦後。他心腸甜美如父,心思敏銳如母。這樣的小孩兒,便是李玉這種冷性的人,也帶得十分容易。

最大的缺陷是鬱鹿依然水土不服,依然精神懨懨,依然對這個陌生地方充滿了恐懼。李玉便經常誘惑他,誘哄他,讓鬱鹿充滿希望地覺得,等他見到了阿父阿母,就能回北冥去了。

這個討厭的地方,鬱鹿小朋友一刻也不想多呆。

李玉進入河西地段,開始接手河西軍事的時候,林白那邊的情況,已經糟到不行。之前為了幫雁蒔脫身,林白不得不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讓自己成為了靶子。

涼軍的注意力放到了林白身上,目光灼灼。說實話,只要林白這個皇室嫡系子孫的身份在,誰會在意什麼晉王,什麼李玉呢?

眾軍叫囂著活捉林白,死死扣著林白,絕不能放過。雁蒔期間帶著一群小兵試圖吸引涼軍的注意力,不得成功。

林白和楊嬰東躲西藏,他們回了月沙河畔,救了被留在那裡的百姓。將士們頂在前,護著百姓離開。涼軍緊追不放,林白這邊人越來越少,每日都在減少。

到最後,只剩下了林白和楊嬰二人。

二人躲到村子燒了一半的土牆後,氣喘吁吁,滿面汙漬。兩人剛剛與敵繞了一路,最後一個小兵也死在了逃亡途上。現在兩人坐在土牆後,知道涼軍隨時會來。

他們毫無形象地狼狽坐地,面面相覷,忽而失笑。

林白說:「我肯定不能被活捉。我身嬌體弱可扛不住刑,被抓到了,指不定什麼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出來了。我不能對不住我祖上……所以我只能去求死了。」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直沒捨得用的□□,慢悠悠道:「他們再過來的時候,我就去跟他們同歸於盡!」

楊嬰笑了笑:「行吧。能走到這裡,我也心滿意足了。死就死吧。」

兩人靠肩而坐,月光照在身前三寸地上,清涼如雪。他們聽到了將士追來的腳步聲,彷彿又能看到滿地屍體。靜默中,兩人形象全無,痴痴看著前方。

林白忽而道:「你還記得你說的將仲子兮,無逾我牆麼?」

楊嬰微笑。

她面容浸在月光中,漫不經心道:「我現在想通啦。你是大魏皇長孫,我是涼國公主後嗣,我和你身份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那話實在沒什麼意思。」

林白笑:「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他忽然側身,湊過來,在楊嬰驚詫的目光下,他手在她胸前一劃。楊嬰顧不上害羞,便先發現她身體無法動彈。她睜大眼,看林白忽然躍起,向外圍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