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時間,兩人便開始討論茶的問題。李皎學富五車,旁證左引,引著赫連喬說話。在這種真正有才學的女郎面前,赫連喬生出幾分自卑感,只敢諾諾應是,唯恐說錯了話,惹李皎恥笑。畢竟李皎是很喜歡擠兌人的那類女郎……二人說話間,赫連喬趁機拿進宮之事試探李皎,拿昨晚的宮變問起李皎;他故作無意的,問起江扈從。
李皎:「不知。他昨日走前,與我說要和我堂妹表明心跡,至今未歸。我想來,該是二人情投意合,耍到現在也忘了回來。怎麼,殿下見過他二人?」
赫連喬作瞭然樣。他就說江唯言怎麼那麼在乎李明雪,還以為是李皎的意思。現在看,李皎倒如他所想,對那兩人反應平淡。赫連喬放下心,李皎不擔心那兩人歸不歸,她心裡在意的,恐怕根本不是那兩人。
赫連喬面上搖頭,陪李皎一同思考:「只是隨意問一句,我昨夜在宮裡,沒見過他二人。」
李皎眉頭一跳,關心問:「是陛下病了麼?要緊麼?可惜我剛從城外回來,一夜未睡,實在勞累,不然我定要跟著殿下進宮去看望陛下的。」
赫連喬心中一動——他那個請李皎進宮吃早膳的理由,還沒有李皎給出的這個夏國皇帝病重的理由好。
他羞愧了一番,然後連說病不重,寬慰李皎。
李皎與赫連喬相談半個時辰,讓赫連喬徹底打破了防心。到後期,已經變成李皎想要進宮,赫連喬一個勁地勸她不用。色令智昏,說的便是赫連喬。他走時,唇角帶笑,不光不再懷疑李皎,還讓李皎好好休息,等空了再來拜訪。
若是國舅在,必然恨鐵不成。
然赫連喬現今,是當真覺得李皎不知情,江唯言沒有回來。他騎上馬,囑咐人注意些,就先走了。赫連喬飄飄然,心中做著美夢。他定要殺了李皎那個夫君,把李皎搶過來。李皎人又漂亮,又有才,還是大魏的公主,天生適合做他老婆,做一國之母。
公主府上跟隨李皎一路將夏國大皇子送出府門的侍女們,與李皎一同站在門口。李皎望著赫連喬的大批人馬離開這條巷,侍女們則望著公主。侍女們幾乎看痴了:她們先前跟李皎一同在院子裡,看到了江唯言的渾身血,也聽到了李皎和江唯言的對話。她們心中害怕,想到面對赫連喬,就不知所措。而長公主殿下如此臨危不亂,如此擅長忽悠——李皎竟然沒被押著進宮去,還把赫連喬給忽悠走了。
眾人看著公主殿下纖瘦曼妙的背影:殿下太厲害了……
李皎轉過半個肩來,面上面對赫連喬客氣的表情一收,催促看傻眼的侍女:「快快快!回去收拾包裹,立刻出城!」
侍女們茫茫然被公主從夢中喊醒,她們清醒了過來,連忙去幫李皎收拾行李。
統萬內城四面四門,現在四門都有人守著。然而天剛亮,守備未必森嚴。這種形態,向來是先松後緊,緊後再松。現在要儘快出城,再拖下去,恐怕她就走不了了。侍女們去幫李皎收拾行裝,李皎匆匆寫信,準備一會兒出城後把信送出去。
她此時尚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這封信能送到赫連平手中。不管統萬這裡會出什麼事,赫連平提防起來,總是好一些。
李皎再去見江唯言。江唯言和李皎達成了共識,意識到自己還要保護李皎出城,他那死灰般的心,再次復活。李皎進屋時,見青年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光他把染血的衣袍換了下來,昏迷不醒的李明雪身上衣服也被換過了。
女孩兒鮮血斑駁的額頭,已經被白紗布包了一遍。她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久久未醒,獨江唯言在床畔前徘徊。
李皎進屋,江唯言立刻站起來,漲紅了臉。府上人手不夠,侍女全都去忙李皎的吩咐,李明雪的衣服,他不得不……江唯言看到進來的公主殿下,怔了一下。因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