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皎用揶揄的眼神看著他,鬱明只好心痛地故作大方道:「我不在乎。只要呦呦開心,他一輩子不習武,我也不放心上。」
李皎心中笑話鬱明,口上卻不刺激鬱明瞭。
她跟鬱明說起一樁正事:「年關將至,夏國北方卻有雪災,朝上推舉赫連平去的人很多。那個赫連喬看不慣赫連平得聖寵,嚷嚷好久,非要赫連平出統萬。赫連平怕他大兄又給他偷偷摸摸地使絆子,這幾年這種事不少——赫連平來尋我,想跟我借一借你,讓你陪他去一趟。趕在年關前,應該能回來。你覺得呢?」
鬱明「唔」一聲,無可無不可吧:「嗯,你身邊還有老江在,即使身在統萬,老江也能護住你,省得那個赫連喬動你的心思。」
李皎好笑道:「赫連喬只是好色而已,他並不傻。一個色字當頭,除非大夏想跟魏國開戰,他並不敢對我如何好麼?你看這些年,他除了口頭說兩句,也不曾真的敢做什麼啊?」
鬱明沉吟片刻,問:「我們還要待夏國多久?」
李皎低聲:「沒多久了。」赫連平諸事基本準備妥當,只等老皇帝退位;大魏準備多年,只待赫連平開始奪位,夏國無暇他顧時,便會發動對涼國的戰爭。雁蒔身在河西三年之久,李玉考慮這場戰爭三年,權衡利弊,百般思量……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鬱明拍案:「這樣的話,那我便跟赫連平出門一趟吧。他就是太過小心謹慎,還要佔大義一方,才能讓赫連喬跳腳這麼久。」
李皎笑了笑:「如果只是莽夫治國,自然隨時可以奪皇位,隨時能登帝了。然而名不正者言不順,言不順者,旁人取而代之,太過容易。夏國這些年來向我大魏學習文化,都是赫連平所導。你還看不出,赫連平是希望如我大魏治國那般講究禮法,而不是如他祖先那般蠻幹麼?便是我作為質子留在夏國,一部分作用,都是為了幫助夏國學習我大魏文化。不然你當真以為赫連平因為欠我一句承諾,就幫我幫這麼久?」
「赫連平此人志高。」
「我幫他奪皇位?開玩笑。人生地不熟,我如何幫他?只是他隨便給出的藉口而已。」
鬱明厭煩道:「好了好了,你別跟我解釋這些,聽得我頭痛。玩政治的人事太多,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只要知道我馬上要出統萬就好了。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皎「嗯」一聲,然後低低摟住他脖頸,告誡他:「小心些。萬一遇難,你不必管赫連平如何,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雖然武功好,卻不是萬能,千萬莫為了別人,為了承諾什麼的,折損你自己。」
「平安回來。」
鬱明淡應了一聲。
這幾年,他時而幫李皎辦事,時而跟赫連平出去辦事,李皎都會這麼囑咐。鬱明心知這是很多年前的關東大戰的後遺症,他在那場戰爭中丟失了「望山明」,毀掉了右手。時隔多年,李皎仍心有餘悸,怕他如當年那般拼命。
然而不會的。
鬱明心知,他當年那麼拼命,是為了回去質問李皎。他懷著一腔悲憤回去——而今不會。他信任李皎,再不會如以前那般聽風便是雨了。
鬱明開玩笑道:「哪怕這次聽到你要拋棄我,改嫁赫連喬,我都不會相信的。」
李皎捶他一下,嗔道:「又在胡說。」
之後幾天,李皎吸取教訓,不再總關著鬱呦呦。她放任呦呦去玩,同時還因為她忙著給夫君準備出門的行裝,殷殷囑咐出門在外的各項事務。家中這麼大的動靜,鬱呦呦小朋友也過來圍觀。
他趴在視窗,看屋舍中母親和父親說話。他手託著腮幫,若有所思——
「去再北的地方?阿父可以出遠門,可以出去一個月?太幸福了。」
「阿父運氣真好,居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