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在這一片目光呈交叉火力的掃射下,蕭然無比尷尬,大悔不已,便要拉著寧薇遁走。但老鴇兒畢竟見過世面,首先反應過來,盈盈走上前去,道:“喲。好俊的公子,好美的姑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卻不知兩位今兒個來,是想下棋聽曲兒,還是喝酒品茶呢?”
“呃?那個……”
老鴇兒這話,說的可就有點子逐客的味道了。本來麼。人家是開窯子的,你領一閉月羞花的姑娘來,把嫖客們一個個弄地神魂顛倒的,誰知道丫是不是故意搗亂砸場子來了?蕭然正琢磨著該說點什麼,寧薇早歡聲叫了起來:“聽曲兒好玩,我要聽曲兒!”
老鴇兒眉頭微微一顰,但馬上就恢復了神色,咯咯嬌笑道:“難得姑娘有這雅興。卻不知姑娘這曲兒是想怎麼個聽法,要不要找幾個姑娘陪呀?”
“好啊好啊!”
寧薇一聽還有人陪,樂不可支。蕭然一陣頭疼,深怕她一時管不住嘴巴再說出什麼令人浮想聯翩的話來。連忙從懷裡摸出一小錠金子,交到老鴇兒手上,道:“本公子只是來隨便逛逛,別無他意。倘有不便之處,還望多多擔待。”
老鴇兒金子到手,輕輕一掂,少說也有四五兩重。當時黃金兌換白銀,是一比十三的比例,我娘乖乖,也就是說這位公子一出手就是五六十兩白銀吶!
青樓之中,不乏有一擲千金的浪蕩公子、商賈富紳,但這種冤大頭畢竟不是天天能遇見。按照正常的身價,鳳來樓的頭牌春風一度也不過是一百兩白銀輕鬆搞定,尋常的姑娘,幾兩到幾十兩不等。聽到蕭然說閒逛,隨手就是五六十兩,少時聽曲兒,打賞卻不知要多少?丫這出手也忒闊氣了些吧?
老鴇兒自然是見錢眼開,收了這金子,笑的眼花沒縫,一迭聲的道:“好說好說,公子您恁地客氣!既然姑娘想聽曲兒,奴家這便安排個肅靜雅間兒,找最好地姑娘來!二位且請隨我來吧。”說罷頭前引路,要帶二人去樓上雅間兒。蕭然唯有苦笑,心說反正丟人也就這一回,硬著頭皮扶著寧薇,跟老鴇兒上樓。廳裡的這些嫖客直到這時方才回過神兒來,哄的一聲便似炸了廟,對著蕭然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些自認為有幾分風度的傢伙,忍不住搔首
頻拋媚眼兒,巴望著能得美人兒垂青。
寧薇只覺好玩,來著不懼,瞧著那些人發春的樣子,忍不住回頭一笑,百媚橫生。那些個浪蕩公子見了,登時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顯然已進入抓狂狀態,一個個神魂顛倒,不能自已。老鴇兒心說得,眼見地魂兒都給這丫頭勾了去,再笑個三兩回,我這買賣也甭開了!嚇得腦門兒見汗,急急引了蕭然二人上樓。
恰在此時,只聽一個聲音道:“蕭公子留步!”蕭然嚇的一激靈,情知是被人給認出來了。靠,這可是帶著公主來逛窯子,倘給人識破了身份,保不齊便要鬧出什麼是非來!
回頭一瞧,卻是一個鐵塔般的壯漢,一部亂蓬蓬的絡腮鬍子,端的是威武彪悍。蕭然登時放下心來,原來這人不是別人,卻是御前一等帶刀侍衛,他的把兄弟梅良甫。
梅良甫今兒也是找樂子來的,無巧不巧的在這裡撞見。他當然認得寧薇,這時掩飾不住地一臉驚訝,將蕭然拉到一邊,低聲道:“我說兄弟,今兒你這玩笑可開大啦!公主是何等身份,倘給眼尖的人見了,奈何?”
蕭然道:“大哥,今兒這裡沒有相熟的人吧?”見梅良甫搖了搖頭,這才嘆了口氣,頹然道:“一言難盡啊!公主現在病的厲害,保不齊明天會不會……唉!只是能樂得一時便是一時,由著她地性子吧!”
“公主不成了麼?”梅良甫一驚,竟脫口低撥出來,所幸身邊無人聽到。蕭然大致將寧薇的病勢說了一遍,梅良甫聽了,也只有默然無語。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