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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頁

待人影徹底消失在大對廬府,喬岷長舒一口氣。隨行的另一劍衛聽聞, 下意識問:「衛長, 怎麼……」

「無事,有什麼發現?」

劍衛如實匯報:「巡夜的人沒有驚動, 就兩個侍女受傷倒地, 但沒見到正面, 醒來後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宅邸內外都查過,牆根下有瓦片碎礫, 幾處廊道口發現踢翻的花盆, 應該是趁夜翻牆進入, 不是內賊。」

「鎖呢?」

「庫房鎖當中斬斷, 武功不差,武器甚好, 切口平整, 刀劍斧斤都有可能。」

「可有腳印?」

「沒有。」

……

十問有九問無用,喬岷隨之前往被盜的庫房, 又親自勘查一遍,而後捏著鼻樑, 有些焦急:「還有別的嗎?」

「有,」劍衛從懷中取出一個泥塑娃娃,「都說不是府裡的,就放在箱子上。」

喬岷接過,捏在手中反覆翻看,隨後用力搖晃,娃娃中空,裡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怕當中藏有暗器,於是將泥塑摔打在就近的一面灰石牆上,碎泥渣子裡頭混著一張便箋,上書——

「下月初一,王宮見。」

「衛長,這大盜不會是要偷孩子吧!宮中妃子剛誕麟兒,這也太狂悖無禮……」那劍衛不由驚呼,看上峰臉色不對,立刻垂首閉嘴。

喬岷靜思片刻,搖頭:「也不一定,聲東擊西未嘗不可,總之,宮中各處小心佈防,人手不夠即與鷹衛協商,輪班值守。」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正面撞上侍女捧來糕點,說是宅子主人見幾位大人辦差受累,讓留下來喝杯茶潤潤喉,順道還能吃餐便飯。

大對廬垂垂老矣,有別於武官,府中無家將,他這一輩子的身家能不能追回來,全託寄於這幾位年輕人。喬岷卻不喜客套,只擺手將人屏退,且回道「乃分內職責」,隨後告辭離開。走過前院花園時,腳下一硌,他低頭瞧看,發現是一截斷掉的發繩。

金線繡出的金烏被從中分為兩半。

喬岷欲要俯身去拾,劍衛已引路在前,大步生風過,他身子不由晃了晃,最後收手,從髮帶上踩了過去。

————

都說什麼樣的主人,便養出什麼樣的屬下,那些紫衣衛士同那不著調的國師如出一轍,不說正兒八經擺官架子,反倒跟個唱大戲的一樣,沒個正形。

就拿這押解來說,既不上繩子,也不上手,得了個盯人的令,當真就盯著。怎麼盯?前後左右一個組,圍著人,肩貼肩,腳跟腳地盯。好幾次雙鯉都看不下去:「我說,左右和背後也就算了,前面這個再這麼走下去,他鞋都要給我踩掉了。」

其實她很想罵一句「傻子」,但念頭走心裡過,還沒問出口,已然憋不住笑。

「沒事,他可以邊走邊把鞋穿回來,本事。」紫衣國師慣常不走尋常路,就沿著那屋脊飛來落去地跑,好像驚得人人抬頭上望,便能滿足心裡招搖的渴望,但越是如此,越惹人厭惡,沿街的販子和駐足的行人,都不住指指點點。

都說人臉皮厚起來,是神佛能擋,鬼怪不擾,國師打了個響指:「來。」

在雙鯉一眨不眨的注目下,那侍衛負手,腳背一拱後跟一提,把踩癟的鞋襻給翻了起來,走得那叫一個順溜。

晁晨看在眼裡,為這別樣的風土人情而感到不可思議。

這時,公羊月也開了口:「讓他們別靠太近。」

一個接一個討價還價,國師不樂意,蹺腳坐在鴟吻上說道:「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窮講究。」

「腋臭,燻人。」

圍著他的紫衣衛士立即低頭,像土撥鼠一般東嗅西嗅,臉如菜綠。

「真的假的?」國師持懷疑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