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劍劍速極快,黑影與之交手,幾次張口欲呼都被壓製得沒機會,虧得後頭趕來的老頭,打燃火石,向前一拋。
橘色的光呈弧形,一瞬間照亮四張面龐,最後被應無心一把握住。
「是我,」繁兮這才緩過一口氣,有些不解,「你們方才怎地走那麼快,我還以為是黃衣老狗。」
公羊月指了指晁晨:「你問他,沒準兒……是發現了什麼小秘密。」
「小秘密?」繁兮兩手交疊於胸前,規矩行了一禮,話是問晁晨,但禮卻是向他二人。
剛才瀚海上,應無心搶奪如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個沉默的弓手自有立場,繁兮雖得了他一片冰心,卻不敢託為依仗,強按人致歉,但作為荒唐齋代掌事,邀人同來同往,總歸需得一個交代。
不過公羊月並不在意小節,天下恨他的人太多,自始至終沒寄希望事事能從人之願,事事皆能假手他人,因而他聳聳肩,看向別處,不由琢磨起這黑衣女人方才驚喜的小表情。倒是晁晨,似還身在夢寐之中。
繁兮伸手揮了揮:「晁先生,晁……對於這座滄海藏珠塔,可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拙見才是。」
晁晨回神,很快鎮定下來,當即拱手自謙。公羊月既未挑明,說不定有詐,他又豈可自亂陣腳,非是如此,還偏要順著思路往下圓,要叫人不信也得信,「我方才摸這浮雕,發現鑿刻筆法有稜有角,是很罕見的陽刻,與多數拍印秦漢磚全然不同,你們看這裡……」
應無心意會,自覺將火摺子送到晁晨手邊,只見他用修長的食指,圈出一株瑞草:「一條陰線也無,芝蓋與草柄要突出整壁寸許,邊角圓潤,更形似圓雕。」
「所以你方才晃神是為此?所以能說明甚麼?」公羊月湊近,素來不通丹青的他,卻沒看出個花樣,那瑞草在他眼中,像個戴帽的小人兒,越看越像走樣的晁晨。當即是玩心大起,拂袖拈來碎渣,也學那畫龍點睛。
「說明這座塔中很可能有些中原,甚至是西域沒有的東西。」介面的是站在後方,緊緊盯著滄舟破浪,浴血斬殺蜃獸壁畫的杜孟津。想來,那甲板上桅杆前,頂風而立的,便是年輕時不可一世的庾麟洲本人。
此話一出,幾人都不迭打了個寒顫,對這奇塔又添了一絲敬畏。
想到祖訓,應無心很是喪氣:「恐怕小心,仍是不夠。」說著,他提上重弓,快速離開耳室。杜老爺子跟在後面搖頭晃腦,繁兮垂下雙睫,將右手貼在左肋上,薄衣下隱隱有一圈突起的紋路,顯然是摁著什麼小物什。
晁晨落在最後,再多看了一眼那驚濤鏖戰圖,趁人不備,躬身一拜,下意識向左腰抽刀,欲要半跪拄立。
但身側無刀,時機亦不合適。
空空如也的腰間令他眼中染上一片悽惶——曾經形影不離的武器,有一個與這圖相和的名字,亦能定四海,戰百惡。
他轉身而出的剎那,空蕩的石塔中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是什麼?」
公羊月倚在門口,抱著長劍,陰森森道:「說不定是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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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到互動就逐漸鬼畜沙雕……
麼麼噠小可愛們
第033章
晁晨略一思忖,不顧方才的齟齬,無意識推著公羊月循聲而走:「我只聽到大概,你內力深厚,可能指出具體方位?」
其他幾人察覺不對勁,也跟了過來。
公羊月閉目,向斜前方一指:「不足五十步。」
「假如塔中沒有其他活物,又如你猜測是個人,只能是拐孩子那夥人。奇也怪哉!他們若在塔上層,砸下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