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從指尖傳來,愈發有力且清晰,和著自己的心同步,晁晨眼波微顫,漸漸與之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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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二十一年,七月。
拓跋珪建天子旌旗,暗中秣馬厲兵,欲趁慕容寶初登帝位,根基不穩,親自領兵攻打燕國,入主中原。出征前,留旨於臣下專司議定國號,只等凱旋歸來時,再正式裁定。宮宴之後,在晁晨的撮合下,公羊月去村裡吃了餐便飯,席間據常安透露,黃門侍郎崔宏意欲上書,定國號為「魏」。
大軍開拔之日,也是喬岷離去之時。
那夜他二度面君,終於說服拓跋珪。交易已平,託請已了,他必須得返回高句麗,幾人雖有不捨,卻也並未強留。
只道是高山流水,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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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寫那種靈魂共鳴般的感情,沒有匆促的愛上,所以感情線其實挺慢的,再加上劇情疊加,所以篇幅很長,感謝一直以來追文的小可愛
註:接上篇,詩歌為曹植《白馬篇》也是我特別喜歡的一首詩
代國其實就是北魏的前身
第127章
送別在雲中盛樂城東的驛亭, 那一日,雖是個仲夏的艷陽高照天,但卻難掩面上的陰霾, 那種唯有濕漉漉的雨天才會存在的凝滯又深沉的氣氛, 在人與人之間悄然蔓延。
雙鯉的感情最直白, 悲傷和不情願掛在臉上,晨起後又接連不順, 不是撞翻盥盆, 就是吃飯碰掉筷子,陰鬱是越積越深;崔嘆鳳則帶著幾分憂鬱, 不深不淺, 真正到分別時,卻很看得開。
至於晁晨和公羊月……
從出門開始, 晁晨就一直在挑剔公羊月的穿著, 只說也不挑日子, 明明是去送人,卻偏偏一身紅穿得像去接親, 他又不是沒有換洗, 拓跋香令人做的常服分明就很合適。公羊月同他唱反調, 打死都不換, 表情還很招搖。
拱手道別離後,晁晨根據江南習俗, 折了條老柳枝相贈, 且賦詞祝前程。
公羊月走上前,順手將遞過去的柳條摘了來, 對著人掃了掃。晁晨下巴癢癢,蹙眉伸手去撈卻沒撈住, 板著臉道:「還來!」
「偏不給,」他揚手揮了揮,「我為何沒有?」
崔嘆鳳從旁提點:「柳,即為留,折柳相贈,乃是惜別挽留之意。」
公羊月沉吟片刻,把柳條還了回去,轉身對眾人道:「沒意思,緣來則聚,緣去則散,何不看開點?看你們一些二個愁眉苦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要我說,只要這一雙腿還能走,普天之下,便總有再見的機會!」
「那可是高句麗……」雙鯉小聲嘟囔。
「高句麗怎麼了,又不是嫦娥奔月!只要有心,天涯明月亦能相逢!」公羊月在她腦袋上狂揉一把,把她梳了一個時辰的髮髻揉了個爛雞窩,而後無辜地吹了聲口哨,對喬岷笑道:「就這麼說定,改日有期,便去丸都山城打秋風,你這個衛長可要好好招待,等什麼時候你不想再鞍前馬後幹,就到蜀南來,不差你這副碗筷!」
雙鯉冒頭,拿出算板一通算,接話道:「十七吃得不多,用得不多,有榻就能睡,有活自覺做,這麼一看很划算呢!倒是老月你……」她瞥去一眼,很是嫌棄,「就數你最費錢,你那錢得好好管管,別老買酒喝。」
「你不管著的麼?」
「我要嫁人啊,有朝一日我嫁給了師昂閣主,我才懶得管你,嗯……讓晁哥哥給你管著!」說著,雙鯉向晁晨討個幫腔,「晁哥哥,你說是不是?」
公羊月不屑地哼了一聲:「他才管不住我!」
崔嘆鳳失笑,晁晨和喬岷無話可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