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進來看戲的,誰知演戲的人不專心演戲,居然把歪腦筋動到自己頭上來了!黛眉漸漸上揚,星般雙眸寒光頓顯,白皙的臉龐冷厲下來,眼見那手要摸到自己身上,纖手如穿花蝴蝶,猛然甩了出去,“啪”地一聲,湊過來的彪形大漢臉上頓時顯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艙內的人都有些呆愣,連那位沈魚落燕、閉月羞花的秦淮名妓水靈芝姑娘也愣住了。這少年看上去纖細質弱、明豔動人,想不到脾氣居然這麼大,抬手便賞人一記耳光。
少年眉頭卻皺得更深,似乎打人打得十分不快,甩著手嘀咕:“好髒好髒,可得洗一洗才行!”說著,轉身便欲走出艙去,待用河水清洗。
手指方觸及珠簾,卻聽繡榻上的“小白臉”開了口:“公子且慢!”
少年回過頭,神情有些不耐:“有事嗎?”
“小白臉”一本正經:“公子髒了手,確實應當好好清洗,只是這秦淮河上常有蠻人來往,便是他。。。。。。”抬手指著被打的大漢:“今日來時也曾就著河水洗手,公子不嫌那水髒嗎?”
少年呆了呆,垂目望著自己打人的右手,懊惱道:“這可怎麼辦?早知如此,我就不打人了!”
“小白臉”熱心地提建議:“如若公子不棄,在下可讓人備得乾淨的水供公子洗手!”說著,已朝著身邊的錦衣侍從使了個眼色。
被打得滿臉黑紅的彪形大汗總算回過神來了,氣得哇哇大叫,一伸手便要抓住白衣少年。
少年滿臉不高興地瞧著那手重又伸了過來,正想閃身避開,卻見面前人影一閃,一名錦衣侍從截住了大漢的攻勢。
“小白臉”衝著白衣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讓他們去打,你到我這邊來!”
眼瞧著那兩人打到艙外,艙內另外幾人也打將起來,一時桌倒杯摔,滿地狼籍,少年興奮異常。
此番終於磨得兩位父親同意他出門遊玩,卻仍是派了暗衛一路保護,事事受約束,便連吃食也管得緊緊的,著實憋悶。好不容易得了個巧計,把那兩個跟屁蟲一般的暗衛甩了,頓覺海闊天廣、自由無拘,碰到這種打得亂七八糟的江湖爭鬥更是感到大開眼界,暗暗開懷,不虛此行哪!
“小白臉”瞧那少年並不過來,卻施施然站在戰圈裡笑得花枝亂顫,皺了皺眉,身形微晃,已躍到少年身邊,替他擋開掌風。
少年並不領情,小嘴微嘟:“這位大哥,不要緊,傷不到我的!”
“小白臉”柔聲道:“你若是喜歡看,坐到榻上一樣可以看得到,不要站在這裡!你瞧瞧,衣服上染了汙漬了!”
打鬥中,有人拿了茶杯當暗器使用,杯中水淋淋,茶色深暗,甩在白衫上,很是顯眼。
少年也瞧見了,撇了撇嘴,覺得“小白臉”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乖乖地隨著“小白臉”衝出戰團,走到一旁繡榻上坐下。
“小白臉”端過一個面盆擱在榻上,笑道:“可還要洗手?這盆裡可是水姑娘親自汲的舊年雨水!”
少年轉頭瞧瞧默坐一邊的秦淮名妓,倒有幾分歉意:“這位定是水姑娘了,對不起,把你的畫舫弄髒了!”心裡卻大為讚歎:果然與眾不同,這裡頭打得天翻地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姑娘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水靈芝微微一笑,兩腮微帶暈紅:“公子不用客氣,打成這樣,自有人賠償!”說著,杏眼流轉,已瞧向立在榻邊的“小白臉”:“方公子,您可得好好算一算,走的時候把錢留下便行了!”
“小白臉”笑得灑然:“我每來一次金陵,你便訛我一次,此番明明不是我們一邊動手,你卻只管賴上了我!”
水靈芝美目盼兮,瞟了瞟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幾人:“那些江湖上謀生的混人,哪比得上公子財大氣粗,我去跟他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