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了不得的,大哥睡著呢,總得等他睡醒才行。”
紅珊正要介面,卻聽房內有人呼喚:“緦緦。。。。。。”
少年跺了跺腳:“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嘴裡答應著推門而入,紅珊忙不迭跟著走了進去。
方晏已自行坐起,軟軟地靠著床欄,瞧見蔚緦進門,不覺鬆了口氣。
適才做了個夢,夢中本在身邊微笑的少年忽然越走越遠,漸漸再也瞧不見身影,方晏大驚,脫口呼喊,旋即倏然醒轉。誰料睜開眼卻見屋子裡空蕩蕩的,頓時惶急失色,暈頭轉向地坐了起來,乃至看到蔚緦推門進屋,方才心下一寬,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了欄板上。
少年看出他臉色不對,緊趕幾步走到床邊坐下:“怎麼了?”
方晏不免失笑,自懷孕來,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越來越嚴重,莫名便覺得蔚緦遲早會離開自己,也不知多少個夜晚做了同樣的夢了,只不過以往驚醒後總能感到少年溫暖的氣息就在身邊,獨獨今日蔚緦不過出了這道房門而已,自己便惶惶難安。
不願意讓愛人擔心,方晏輕輕握住少年的手:“沒什麼,不想睡了。”
紅珊自覺地過來打招呼:“王爺。”
方晏微笑道:“這會兒你怎麼來了?有事麼?”
蔚緦皺皺眉,欲言又止,紅珊卻知道那件事耽擱不得:“宮裡有人來了,要王爺趕快去前廳接旨呢。”
賢王的表情似乎變了變,伸手取了床頭的外袍,蔚緦連忙搶到手中替他穿戴,心裡頗為擔憂:“大哥,這聖旨裡會說些什麼?”
方晏安撫地揉揉他的長髮:“你放心,我與皇兄一起長大,感情還算深厚,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蔚緦嘆了口氣,不置可否,替他將最後一粒釦子扣緊:“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晏搖搖頭:“不用,你在這兒等我。”
蔚緦柔順地點頭,將他與紅珊送出門外,猶自不放心:“大哥。。。。。。”
方晏回眸輕輕一笑:“別擔心!”拉攏身上寬大的披風,巧巧地遮住腹部,隨同紅珊走出院門。
眼看著二人的身影越走越遠,少年轉了轉眼珠子,跺跺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不讓自己去,自己就不去了?沒有這回事,倒要聽聽方荀究竟想搞什麼鬼。
他的輕功身法本就高超,何況賢王府內的侍衛對他也沒什麼戒心,蔚緦輕輕鬆鬆便跟到了前廳,隱在門廊下最西邊的一根柱子後,粗大的紅色樑柱將他纖瘦的身影完全遮住。
聖旨上倒也沒說什麼,全是些籠統的廢話,只有一條讓蔚緦暗暗起疑,皇帝不知道起了何樣的心思,居然以朝事繁忙為藉口,要求賢王恢復早朝,重理公務。
蔚緦琢磨不出來了,差不多隔了半年的時間了,賢王也一直規規矩矩地呆在府裡,不該管的事不管,不該問的話不問,便連朝廷裡的官員登門拜訪,也是一律不見,甚至包括他的母家華氏一族,賢王似乎是鐵了心要從朝廷中消失一般,無聲無息。
怎麼皇帝突然起了讓他還朝的念頭?又想起這個弟弟?難道是羨慕弟弟日子過得太悠閒?蔚緦可沒那麼天真,估計是皇帝不忘前事,這就要開始對親弟弟動手了。
那邊太監已然告辭,蔚緦認得那太監,正是皇帝身邊的心腹總管蘇文,蘇公公倒也是個直爽人,臨出門突然回頭來了一句:“王爺想必過得不錯,心寬體胖啊!皇上一直關心牽記著您呢。”
少年清楚地看到方晏臉皮子僵了僵,隨即很快恢復正常,抱拳微揖:“有勞陛下牽念。”
蘇文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話,笑嘻嘻樂呵呵地接過紅珊奉上的銀兩,帶著一撥子傳旨的太監侍衛施施然離開王府。
蔚緦望著方晏微微發福的身影立在簷下,面無表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