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才不到三年,老道人得了重病,整個破道觀很快就被掏空,徒留空蕩蕩的道觀同滿屋子的書冊。
這還能怎辦?
年歲大的娃娃只能想方設法去養活整個道觀。
他同乞人互稱為友,竟也在競爭激烈的小城中尋到了個小位子,但乞討所得實在太少。無奈之下,只能從道觀中尋來道袍,借著自己那滿頭銀髮,再連同乞人,行那坑蒙拐騙之事。但隔三差五總有不滿意者前來尋事,好在他並不太貪,銀錢也要得極少,不過是捱揍幾下罷。
其中辛酸種種,唯有參與者方才知曉。
就這般,老道人喝著湯藥捱了三年,在一個春日裡安詳的羽化。
而另外一個小娃娃則是跟著老道人學了正經道法,入了道門。
清道子便是入了道門的小娃娃。
而師撫則是那個護他平安成長如兄如父的大娃娃。
當年飛升一別。
他還在仙界盼著對方與他重聚,待久了,方才從書黎樺口中知曉,對方之道依與天依於下界根本無法飛升。
那時,清道子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面。
卻未想到,在他道消身殞前,還有這麼次機會。
這是他最後一次入虛空,也是想著將仙界之事多傳與下界之人。
確實是天道垂憐。
清道子微微抬起手,想喚上一聲師兄,卻也無法開口。
青色光芒聚於掌心之上。
還未等他做些什麼,忽然就感覺到巨大的擠壓感正試圖將他推回仙界。
抬頭一看,師撫正滿面通紅,似是用盡了力氣般指尖朝下掌心朝他,將他一下一下的往後推動著。
「哼,你這命可是我養大的,我不許你走得比我還早!旁的別想太多,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子頂著,你人又矮小,可給我好好活著!」
隨著師撫話音落下,滿頭青絲轉眼化為白髮,接著力量的浮動,在虛空中飄蕩不止。
那白色不似年少時的光澤滿滿,而似是生命枯萎般的白,白得刺眼。
他就說命盤怎會碎得比瓦片上的裂縫還多,原是借著道法的漏洞,從仙界偷渡至虛空之中!
若是旁的師撫許還做不到。
但虛空是天道的力量,而他同天道聯絡緊密得很,不過是加快合道的速度罷,並不是什麼要緊事情。
凌啟玉見狀,眉心微皺。
他將長袖下垂,接著衣袍的遮擋,指尖微動,以虛擬資料的法則力量不動聲色融入虛空,助師撫一臂之力。
眨眼間,清道子的身影消失在虛空之中。
虛空那混亂無比的力量如颶風般掃蕩而過,連絲毫痕跡都未曾留下。
收回手的師撫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狐疑的打量起四周,怎都找不出他想要的那答案後,只能收回視線。
輕輕掐指算起了書黎樺在世間的痕跡。
然而,一無所獲。
天道直接明確告訴他,別再白費功夫了,省點力氣繼續當個棋子。
……
畢竟培養棋子也是不容易,天道有這個指示,也是很正常。
『師父?你尋到師叔了?』
被遮住眼睛的小徒弟很是好奇,連忙傳音與自家師父。
按著師父的說法,師叔可是墳頭草都比人高,眼下還能在虛空裡詐屍了不成?
虛空還有這等功效?
師撫停止掐算的手迅速就敲了下小徒弟的腦袋瓜子,傳音道:『小孩子,知道這麼多幹什麼?你又不止一個師叔!』
他迅速調整走偏了的路線。
見著身後追來的李瀾江與凌啟玉臉上疑惑滿滿,頓時,心頭得了極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