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留情面的打斷,眸中盡是玩味。
我不語。
楊柳岸,曉風殘月。
4歲,我整天粘著四哥跑,獵場,書院,崖壁,寺廟,甚至是額娘不喜歡的佟貴妃那兒,只要四哥在的地方我都願意去,但是他看到我只會說兩個字“回去”。5歲,四哥的身邊多了十三阿哥,我不甘心,那本應屬於我的位子,我努力讀書,別人三更睡我就讀到五更,我努力習武,別人學三招我就記五招,終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我相信寶劍鋒自磨礪來,梅花香自苦寒來。6歲,我終於鼓起勇氣站到他的面前,“四哥,我長大了,十三阿哥能做到的我一樣能。”但是回答我的依舊是那淡漠無情的兩個字。酒已都醒,我苦笑,原來有時候勇氣來自於無知。希望,失望,哀傷,落寞,無味,最後的最後才是絕望,從小到大,一直陪伴我的是額娘與八哥,而四哥,在我記憶中甚至不曾停留過,即便是8歲那年,我隨皇阿瑪出獵被熊瞎子襲擊生命垂危,躺在床上整整三個月,他只來探望過一次,僅僅一炷香的時間,放下“好好休息”就又和十三阿哥離開了,記憶裡,四哥的背影總是冷清的。但是就是那樣一個清高的人,現在卻斷無一絲寂冷,他在笑,眼在笑,眉也在笑,他望著他的純真*,卻唯獨看不見自己眼中的迷戀。四哥喜歡他嗎?為什麼是他。而我,消魂,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他若是女子我消魂又有何妨,如今他為男兒,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若心動只惹得惆悵消魂誤。
能帶快樂的那個人,就是也能帶來痛苦的人。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裡
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註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裡,我把往事留給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心碎只是我自己。
…………
這首曲子,他唱過一次,而我已彈了無數遍,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日愈長,心愈茫,他的一切開始在我心中寸土必爭,每寸土地一旦被他佔領就難再收復。愛他,很難,要放棄他更難,該死,他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蒙古的夜晚是個美麗的交點,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我從沒有想過他竟然是個女的,羅貝竟會是女子!我以為已經習慣了她匪夷所思的種種舉動,但當下的情形我確實又像是被實實的捱了一棍。
清輝滿湖,月光如水,我擁著她,一時間分辯不得虛實,月下的她如此夢幻柔美,蓄髮如同黑段散落於肩,隨風飄漾。
“你……是羅貝?”我至今無法置信。
她抬起頭,水珠從她額角緩緩滑落,她努力睜大眼睛,驚訝,慌張,黑亮的眸子慢慢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恍如隔了一道紗幕,如同夜色般朦朦朧朧。
醉飲酒;飲酒醉,如今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只覺心跳似乎已不受控制,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她……她憤怒的一掌擊於水面,水花四濺……
等我再回神,她已塵絕而去。
眼前的一切盡乎奇蹟,彷彿上天的恩賜,然而完美的事物從來不被允許存在,因而它的生命力薄如羽翼,如同焰火一般只有瞬間的華美,然後劃過天空一瞬而逝,絢麗過後,再美麗的夜都是涼的
我說我想要她。
他們問我為什麼。
“喜歡。”兩字脫口而出。
“明者見於無形,何況那天在湖邊你親眼所見,道不同者不相為謀。”
“八哥和九哥是因為她和四哥的關係所以一直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