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嫣在房中心思百轉千回,把各種最壞的結局都想遍了之後,終於按捺不住,翻身下床朝蜀王寢宮走去。
“你來了?”見藍嫣進來,朱椿合上手上的書卷,從桌後起身走過來,居然是一副靜候她到來的樣子。
藍嫣深吸一口氣,道:“王爺,此事俱是臣妾之罪,臣妾願意三尺白綾、自縊而死,還請王爺勿將內情稟明聖上,累得藍家獲罪。”
朱椿一挑眉,道:“哦?你何罪之有?”
她與朱椿並未行房,此事二人皆知,朱椿此刻這麼問,著實讓藍嫣羞憤欲死。然而,錯在自己,以她的性格,斷然沒有掩而不答的道理。於是,藍嫣咬了咬唇,答道:“臣妾犯了淫泆之罪,乃是七處大罪,雖然有些內情,此時卻是不必再說。皇上欽定的姻緣,王爺自然不可休妻,然皇家血脈不容混淆,是以臣妾寧願以死謝罪。”
朱椿點了點頭,道:“你倒是剛烈,如若本王讓你墮去腹中胎兒,又如何呢?”
藍嫣面色一白,難道朱椿想要原諒自己?不可能啊。她的丈夫斷然不是仁慈之人,這一點她很清楚。但墮去腹中胎兒……藍嫣眼前忽然沒來由浮現出周庭的面龐。
藍嫣一咬牙,道:“臣妾寧願一死,求王爺成全。”
朱椿聞言笑了笑,面上倒是看不出半絲氣惱,“孩子他爹是誰?”
藍嫣沉默了片刻,在說與不說之間徘徊了良久,最終道:“王爺不知道也罷,此事是臣妾一人之過,無須再牽累他人。”
“哦,你如此袒護之人,究竟是誰,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朱椿說罷倚著桌沿,臉上的笑容有些邪魅,“讓我猜猜,莫非是……周庭?”
“你……”朱椿這樣一語擊中,讓藍嫣心中十分錯愕,表情卻是再也掩藏不住,露了真相。
“居然真是他?”朱椿似笑非笑看著藍嫣,似乎在琢磨著這個答案。
“王爺,”藍嫣聞言倏地跪倒在地,“噗通”一聲一個響頭就磕了下去,“求王爺仁慈,放過其他人!”
朱椿笑了笑,伸手攙起藍嫣,道:“王妃何必如此,小心動了胎氣。”
這一句話此時聽來像極了諷刺,藍嫣正要出言,朱椿卻繼續說到:“王妃何必輕言赴死,其實這事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如若……”
朱椿關鍵時刻一頓,藍嫣驀地抬眼看著他,自己這個夫君,此時面上真是看不出任何情緒,她不懂他,真的從來不懂,也不奢望以後會懂。
“如若你將實情告知夏子凌,讓他在本王面前為你求情,本王便可饒你一命,並且……腹中胎兒也可保住。”
“王爺……?”藍嫣錯愕地看著朱椿,“這是我夫妻二人的事情……”
“你不是一貫視夏子凌如兄長嗎?既然如此,說與他知曉又有何妨。”
“這……”她不是羞於說於夏子凌知道,只是不知道朱椿此言究竟是何用意。
“破解之法本王已告知你了,做不做但憑你自己決定。好了,本王乏了,你下去吧。”朱椿說罷,轉身朝內室走去,不再搭理藍嫣。
藍嫣回到房中思量再三,權衡利弊之後,還是趁夜來到了夏子凌的住處。
此時過了子時,夜已經深了,王府之中萬籟寂靜,藍嫣如鬼魅一般穿過後花園來到後院,遠遠便看到夏子凌所住的房間還亮著油燈,他還未睡嗎?
走到近前之時,那油燈卻已經熄滅了。藍嫣怔了怔,片刻後敲響了房門,說到:“伯嘉,是我,藍嫣。”
過了片刻,屋內傳來夏子凌清冷的聲音:“王妃,臣已經睡下了,深夜不便相見,還請回吧。”
夏子凌的冷淡突然讓藍嫣憋了半日的情緒決堤,這件事情,她是死都不敢向父母言明的,唯有夏子凌,她還記得他在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