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亮著的幾盞燈,現在都熄滅了,像是故意出她這個少奶奶的洋相。她摸索到房間門口,隔壁的客房開啟了門,走出來的是沈瑜,她只穿了件蕾絲吊帶睡裙,著實不害臊,靜影的眼睛裡升起火苗,“你怎麼在這?”
沈瑜尷尬的說:“太太明天一要走親戚,讓我晚上住這裡,以免來不及給她化妝,耽誤了太太的行程。”
“那為什麼要住我們隔壁?”
“這是太太的安排。”
“是讓你來勾引沂銘嗎?你也配?”靜影挑釁的看著沈瑜,“你們休想奪走我少奶奶的位置,我是絕對不會拱手讓人的。”
沈瑜連連擺手道:“少奶奶, 你要防備的人不是我,你搞錯物件了。那天我只是和少爺在舞廳裡偶然碰見,所以才跳了一支舞,你想要找的女人,不是我。”
“那是誰?!”靜影的表情猙獰,她這樣的女人,愛起來恨起來都瘋狂的可怕。
“我,我不能說”,沈瑜轉身迅速關上門,她被靜影的咄咄逼人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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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公寓裡,燈火通明,沂銘帶周念薇去城裡玩了一天,這會剛剛回來。珍珠羅帳子裡,念薇依偎在沂銘身旁,她臨盆在即,心情也莫名的亢奮。她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沂銘說:“女孩,她一定會長的跟你一樣漂亮。”頓了頓 ,他又說:“我要帶她去看維多利亞港,到海邊等日出,撿貝殼,她會喜歡上那裡的。”
念薇不解的問:“維多利亞港是哪裡?”
“香港”,沂銘撫摸著念薇的肚子,“我要帶你們去香港。”
念薇坐起身,像是在寒冬臘月喝下去一碗冷水,瞬時澆滅了她心頭的希望之火,她呢喃著:“不是已經答應凌菲,我們不私奔麼,沂銘,這到底怎麼回事。”
沂銘抓住她的手,興致勃勃的描繪他們的未來,“念薇,馬上要打仗了,我們家的生意每況愈下,雖然我們籌了一些錢投進去,但有如石沉大海,無濟於事,現在的沂家不過是外強中乾的空殼。我父親打算送我們去香港避難,我計劃著這幾天就把婚離了,然後我們一起去香港,好不好?”
“要打仗了?”念薇睜大不相信的眼睛,“你說的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沂銘抱住她,“還有我,念薇,我會保護你的,還有我們的孩子。”
念薇拼命搖著頭,淚珠滾落在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上,她還沒享受過做少奶奶的滋味,還沒飛上枝頭,她付出了她的青春和美貌,吃盡了苦頭,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肚子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像利刀在剮她的肉,念薇哀嚎一聲,叫道:“沂銘,沂銘,我要生了,快,快送我去醫院!”
沂銘喊來茯苓,茯苓正打瞌睡,看到念薇溼漉漉的雙腿,緊張的睡意全無,和沂銘兩人手忙腳亂的把她抬到車上,趕緊送往附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又被匆忙抬進手術室,念薇在手術室裡掙扎了許久,她的每一聲叫喊都痛在沂銘的心上,他在原地打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門突然開啟,出來一個醫生,沂銘焦急的問:“怎樣了?”
醫生搖搖頭,“產婦情況不妙,是難產,得立刻送往德國人開的醫院,我們能力有限,對不起,你們家屬商量下,快點做決定吧。”
德國人開的醫院位於這個城市的東邊,而他們正處在城市西邊的郊區,但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只有那裡有先進的醫療裝置。沂銘果斷的說:“好,我們轉院。”
天空中炸響轟轟烈烈的雷,一道閃電撕裂開墨色的蒼穹,傾倒起瓢潑大雨。小醫院裡沒有救護車,他們又冒雨將念薇抬到沂銘的車上,念薇的臉色煞白,嘴唇乾裂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