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想起淑慧有次罵路陽滿腦子只知道吃,“鈴鈴”的笑了兩聲。路陽見她與別的丫鬟不同,不怕不畏他,大膽中帶著幾分可愛,不禁細細打量起她。粗長油黑的辮子,上面繫著扭麻花彩色頭繩,蓬鬆稀疏的劉海下是一雙巧笑倩兮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紅的唇,薄棉夾襖裹不住豐滿的上圍,那健碩的四肢像小馬駒一樣充滿野性的活力。
路陽有如探索到一個新大陸,他從來沒有認真看過身邊的丫鬟,今日意外發現丫鬟裡也藏著美人胚子,內心升起莫名的興奮。他曖昧的問道:“你笑什麼?”
小紅一扭頭,辮子從路陽臉上掃過,忸怩著回道:“不笑什麼。”
路陽繼續問:“今天這院裡怎麼冷冷清清的,人都去哪了?”
小紅道:“我哪管得了別人,我只管幹我的活,天生是幹活的命,沒有管人事的福氣。”
路陽道:“你今年多大啊?”
小紅道:“十八了。”
路陽道:“才十八歲就滿嘴認命,你的命還長著呢。”
小紅道:“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做同樣的苦力,十八歲和八十歲有什麼分別。”
路陽道:“聽你這話,倒不像十八歲了。”
小紅道:“那像多少歲?”
路陽道:“像二十八歲,二十八歲的淑女才說的出這般有哲理的話。”
小紅道:“哲理我不懂,但淑女我懂,我哪能稱得上淑女,我不過是個下賤的丫頭片子。”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好像在鬥嘴的情侶一般。路陽甚覺這個丫鬟有意思,他看著她嘟起的嘴巴,十八歲的唇不需要塗妖豔的口紅,紅的別樣有誘惑力,他用指尖挑起她的臉,在那張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小紅沒躲也不慌張,她抓起路陽的手放到她的胸脯上,揚起下巴挑逗的說:“你摸摸,像不像十八歲?”
路陽經不住她小羊羔似的軟綿綿,在她的耳後狂啃著,呢喃道:“你住哪間?”他自打淑慧懷孕後,很久沒有碰過女人,小紅這團烈火算是把他給點著了。
纏綿的翻雲覆雨,路陽滿意的走了。小桃撒著腳丫子跑來推開門,小紅正披散著頭髮穿衣服,她被小桃嚇的不輕,但很快鎮靜下來。小桃驚訝的說道:“天吶,你竟然在這睡覺,少奶奶知道了又要罰你。”
小紅翻著白眼,“怕什麼,你怕她,我可不怕她。”
小桃道:“不管怕不怕,你快下來吧,少奶奶又說要做衣服,讓我們去把書房收拾出來,她要在書房裡做。”
小紅道:“在書房?主家的規矩你忘了嗎,這書房裡的物件我們是碰不得的。”
小桃道:“可太太不是說了麼,一切聽少奶奶的,只要能討少奶奶歡心,少奶奶說一,我們絕不說二,少奶奶要上天入地,我們也得給她挖出個通道來。”
小紅“嗖”的竄下床,用力紮上彩色頭繩,賭氣的說:“我看她還能張狂幾天。”
幾周後,路陽又來周家,他是事先打電話和滬森約好後才來的,很顯然他的用意不在淑慧身上,這段時間,他和小紅如膠似漆,差點把淑慧都給忘了。男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他若覺得一個女人好,他會小心翼翼的守護著視若珍寶,他若突然覺得她不好了,態度的轉變之快有如川劇裡的變臉。
淑慧見路陽來,仍舊高傲不屑的打招呼,“喲,路少爺呀,稀客啊。”她很享受路陽對她謙卑恭敬的樣子,她自信就算整個世界把她拋棄了,路陽依然會對她死心塌地。
但今天的路陽,只淡淡的笑了笑,禮貌的道了句,“周太太好。”便目不斜視的,跟著滬森從淑慧身旁走了過去,淑慧好一陣失落。
路陽帶來了一罐子龍井,用山泉水在紫砂壺裡泡上,滬森品上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