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花,碎落的花瓣飄到她的白衣素褲上,“都說江南的小橋流水有神奇的力量,能使人淡忘痛苦和哀愁,住了些日子才發現,江南是最容易讓人多愁善感的地方,連臘梅花開的也比別處雅緻些。”
滬森把手插在褲兜裡,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淡淡的道:“大姐愁的是何事?”
“我想我的心事和大少爺是一樣的,木琉我從小顛沛流離,嚐盡世態炎涼,要不是大小姐,我這輩子就在渾渾噩噩中潦草度過。滴水之恩,本當湧泉相報,可我只給她添麻煩,沒能幫上一點的忙。”
“我何嘗不是無比沮喪,總以為在幫助她愛護她,沒料到越幫越忙,惹得她們排擠她,陷害她,我開始搞不懂自己,以前做錯了,現在仍舊一錯再錯。”
“你懷疑這事是誰做的?”
“我心裡有個懷疑的物件,但我還不確定。”
木琉盯著他滄桑成熟的輪廓,“你喜歡凌菲?”
滬森不知從何答起,低低的言語,“世間有哪個男子不愛她呢,受了天大的委屈卻毫無怨言,她那麼柔弱,老天爺卻一點都不憐惜她。”
木琉撲哧笑了,“我弟弟看到你這副護花使者的模樣,一定會找你拼命。”
滬森不好意思的笑了,“凌菲心裡只有他,他若是知曉,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對了”,木琉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記不記得劉大夫昨天說藏紅花是珍貴的中藥材,我以前做過接生婆,對孕婦行墮胎術的事有所耳聞,也聽說過藏紅花,價格不菲,在南京城裡只有大的中藥鋪子才有出售,我想在你們這邊,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情形?”
滬森開心的道:“大姐的意思是,去縣城裡較大的中藥鋪子詢問一番,也許能查出誰才是真正陷害淑慧的人。”
木琉微笑,“正是,雖是愚笨的辦法,但值得一試,我們必須將這個心狠手辣的人找出來,一來洗刷大小姐的冤屈,二來別給他再次誣陷大小姐的機會。”
滬森道:“好,我待會就進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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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靄籠罩的宅子裡,早起的還有辰文和茯苓,他們約好在小河邊見面,辰文已打包好所有的積蓄和一些衣物,他相信茯苓是願意同他私奔的。
等了好一會,茯苓姍姍來遲,開口即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辰文見她兩手空空,失望的道:“茯苓,你不是答應我同我一起走的嗎?”
茯苓喘著粗氣,連連擺手,“辰文,我走不了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我要陪著小姐,我現在不能離開她。”
辰文哀求道:“現在不走等到何時,在周家多待一天,陰謀爭鬥就多一天,永遠沒有最好的時機,茯苓,跟我走吧!”
“小姐被他們誣陷,辰文,我若是一走了之,他們更加確信這件事是小姐指使我乾的,那小姐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辰文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臉此時帶給他心痛的陌生,他呢喃道:“你不愛我對麼,你從來沒有真心實意的想過與我遠走高飛。”
初升的太陽打在碧波盪漾的湖面上,家家戶戶的煙囪裡炊煙裊裊,茯苓看見繫著狐狸毛圍巾的陳太太款款朝他們走來,低語道:“辰文,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她咬著嘴唇背過身去狂奔,辰文失魂落魄,和陳太太撞了個滿懷。
陳太太見他眉清目秀,斯文白淨,嬉笑著調侃他,“是辰文啊,前些年覺得你還是個孩子,今日才發現你已經是個大小夥了,有相好的姑娘沒有?”
辰文無心搭理,木楞的回應,“還沒有。”
陳太太笑道:“回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