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於在水裡托起馬匹。”
在非洲短暫的黃昏時刻,當最後一陣狂風慢慢消失的時候,一些騎兵牽著他們的馬來到河岸,在淺水處,他們把那些衝了氣的膀胱綁在馬肚帶的周圍。同時,其他的騎兵把裝置裝到船上。卡盧盧的貼身女保鏢們抬著他坐的轎子,向最大的船走過去,安排他上了船。當湖裡那光滑晶瑩的水面又開始恢復到一片寧靜的時候,他們就離開湖岸張帆起航,朝著那高懸在南方天空中的南十字星座的方向,進入了漆黑的夜中。每一個船的後面繫著十匹馬。芬妮坐在船尾,這樣,當“雲煙”和“旋風”在後面遊的時候,她就能給它們以鼓勵。作為划船手計程車兵們嫻熟地划著槳,那長長的、狹窄的船體靜悄悄地劃破黑色的水域。
泰塔坐在卡盧盧乘坐的轎子旁,他們小聲地交談了一陣子:“這湖叫什麼名字?”泰塔問。
“塞姆利基·尼安祖。它是眾多湖泊的一個。”
“它是如何形成的?”
“從前,兩條大河流入其中,在西端的一條叫塞姆利基,另一條就是我們的尼羅河。這兩條河流都發源於南部:塞姆利基河起源於山脈,尼羅河起源於那片浩瀚的水域。也就是我要帶你去的地方。”
“還有一個湖嗎?”
“沒人知道它到底是一個湖還是巨大的太虛世界之始。”
“這就是我們的母親河——尼羅河的起源地?”
“正是這樣,”卡盧盧附和道。
“你們怎麼稱呼這片水域?”
“我們叫它納盧巴勒。”
“向我說明一下我們所行的路線,卡盧盧。”
“當我們到達塞姆利基·尼安祖河最遠的河岸時,我們就會發現尼羅河的南部支流。”
“我記得尼羅河南部的支流在那裡流進了塞姆利基·尼安祖河。它的北部支流朝北流向了大沼澤。就是這個尼羅河的分支把我們帶到這麼遠的地方。”
“是的,泰塔。那是一幅廣闊的畫面。當然,有其他的小河、支流和次要的湖泊,因為這裡就是一片多水域的地區,但是它們全都流入了尼羅河,流向北方。”
“可是尼羅河正在消亡。”泰塔輕輕地說。
卡盧盧沉默了一會兒,當他點頭的時候,一滴眼淚在他那乾癟的面頰上流下來,在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是的,”他同意泰塔的看法,“提供尼羅河水源的河流全被堵塞了。我們的母親河正瀕臨死亡。”
“卡盧盧,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發生的。”
“任何話語都無法解釋清楚。當我們到達紅石時,你會親眼看到的。我不想對你講述發生的這些事情,僅僅靠語言的表述無法擔此重任。”
“我會剋制我的急躁情緒。”
“急躁是年輕人的惡習。”卡盧盧笑了,他的牙齒在昏暗中隱約閃光:“而睡眠是對老人的慰藉。”船下的擊水聲令他們放鬆,過了一會兒,他們睡著了。
泰塔被從船外傳來的輕微的哭泣聲吵醒了。醒來後,他靠向船邊,往臉上噴了兩捧水。然後他眨眼擠掉了眼睛裡的水滴,朝前方看去。他隱約地看見前面陸地上黑色朦朧的影子。
當船猛地一下擱淺的時候,他們終於感到了船身被拖曳上岸的震動。船手們放下了他們的槳,躍上岸將船拉到較高處。馬匹站穩腳跟後,魚貫而行地衝上河岸。婦女們抬起卡盧盧乘坐的轎子,把他抬上了岸。
“你計程車兵們現在必須吃早餐了,”卡盧盧告訴泰塔,“這樣我們天一亮就能出發。在我們到達紅石之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划船手上了船,起航駛入湖裡。輕捷行駛的船隊輪廓融入到暗色之中,那落槳濺起的白色水花是昭示他們所處位置的明顯標誌。很快;那些遠去的船隻也漸漸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