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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不防事,”我搖頭,“我在這等你,也正好就了這會子歇歇。”

蔣秀無奈,好在離著太后的榮壽宮已是不遠,只得找了個避陰的假山石,墊了塊帕子扶我坐下,方才施施然的去了。

看著蔣秀去了,我百般無聊的絞著手裡的絲帕,這帕子是太后特賞的,用南京的雲錦製成,做工精秀細緻,白色的底子上是蘇繡的芙蓉,我用淺色的細絲在那邊角又繡了一隻小小的蝴蝶,翩飛縈繞,若隱既無,輕易看不出來。

進宮近倆個月了,初進宮時的忐忑惶恐被生活的平靜無波所拂平,眼見著別人的榮寵風光,心情是平淡的,甚至帶了點竊喜,為自己的小伎倆得逞而得意,避寵,是的,我一心避寵,為了自己,也為了,栩、表、哥。

栩表哥,你,還好嗎?

閉了眼睛仰頭呼吸空氣中清新的氣息,手指輕撫帕子上的蝴蝶,暝想著有一天能似祝氏英臺那樣,變身為這輕靈的小生命,出了這似海宮牆,隨了心愛的人去。

淚輕輕滑落,這一生,終究是再不能相見了的,只盼來生,我暗自祈願,栩表哥,欠你的,我來生加倍奉還。

“遠遠的瞧著像你,卻果然是你在這裡!”一個冷冷的聲音陡的傳來。

我猛的一驚,立時回過神來,睜了眼看時,假山左面的柳樹下,一人素衣簡服,正背手而立,冷冷的看著我。

“啊,你……怎麼又是你……”我心跳驟然加劇,霍然起身,手指著他,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正是那日被我推落水中的男子,只是,卻不知已站了多久,而我剛剛的神情,亦不知被他看去了多少。

時隔一個多月,我早已忘記了他,卻哪裡能想到,猛然間,他竟又站在了我的面前。

並且,還是如上次那樣,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很突兀的,就出現了。

心裡不覺惱了起來,他,到底想怎麼樣?

穩了穩心神,我定定的盯著他,“你……你想怎樣?”

他卻不說話,只是眯了眼看著我,眼神輕慢,仿若我只是一粒塵土般令他不屑,眼裡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冷意,直冷到人的骨子裡。

我終究是心虛的,慢慢的怯了起來,轉了身欲走,想著轉過了這座假山就該有人經過,他縱是大膽,在太后的寢宮前,也該收斂了罷。

“又想逃嗎?”他大步一跨,人已正正的攔在了我的面前。

我又驚又惱,卻不敢大聲,低聲喝道:“讓開。”

“讓開?”他像是聽見了一件好笑的事,眼裡滿滿的譏諷。

“好容易見了你,怎麼會讓開呢!”他咬牙切齒,話語輕薄,語氣卻是逐漸冰冷。

“放肆,”我哪裡聽過如此輕浮的言語,立時又羞又怒,揮手一掌過去,他這次卻是有了防備,抬手就將我的手抓住,一下子,我便動彈不得。

他手心的溫度讓我漲紅了臉,急怒交加,我的腦子裡立時的一片空白,張口就往他的手上咬去。

“啊……”他痛撥出聲,忙縮了手,我隱約只見一月牙形的印子顏色深紅。

竭力的穩住了心神,不待他說話,我逼視著他,“你好大的膽子,在太后的榮壽宮前,竟敢公然戲謔妃嬪,縱使你貴為王子皇孫,只怕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也不會輕饒了你。”

“王子皇孫?……戲謔妃嬪?”他的眼神由暴怒漸漸的浮上了絲戲謔的神情,“你……你不知道……朕……我是誰?”

茶聚

我滿心的慌亂,一心只想儘快的擺脫了他,哪裡有心聽他說些什麼,扭過了臉不看他。

遠遠的就見蔣秀帶了剪冰捧了個食盒過來了,我忙繞過他的身子,向她們迎了過去,他想來有了顧忌,亦不再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