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瑾夫人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她和我一樣,和那瑾夫人是有著同樣深的刻骨仇恨,為了感激當年我被皇后關進永巷時,她為我付出的情意,亦為了補償這些年來,我對她刻意冷落所造成的傷害,我將這件事當成一個喜訊來告訴她,我以為,她必定是和我一樣高興的。
可是在現在,我對她的信任已經變成了一把刀,一把有著鋒利刀刃的利器,就那麼真實的,毫不含糊的,硬生生的扎進我的胸口,致命而又諷刺!
我的心緒已經恍惚起來,看著紫芫那紅潤的櫻桃小口在眼前好看的一張一合,我的視線逐漸模瑚,慢慢的,眼前的人影全都重疊搖晃,終至黑糊糊的一片。
耳際隱約還能聽到紫芫義正言辭的聲音,她道,“臣妾得知這些事,實實是寢食難安,幾次都想察告皇上,又怕因為沒有證據而落個誣告之名,直到太后 。”
終於,我的身子變得又輕又軟,就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三月裡柳樹上飄落的絮,慢慢的飄飛,飄飛!
仿沸是有夢,是一個小小的嬰孩,靜靜的躺在我臂彎裡,黑黑亮亮的眼睛如暗夜的星辰般,信任而又依賴的看著我,他忽然咧開小嘴兒笑了起來,那純淨天真的笑容,仿沸是一道穿破了烏雲的陽光,剎時照得我心裡一陣溫暖發亮,我心滿意足,俯身就去親他,然而就在此時,突然的,就有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伸過來的手,輕輕的放在他小小的脖子上,那隻手漸漸的收緊,他小小如白瓷般玲瓏精緻的小瞼兒慢慢變得發紫,只見他的如黑星星般閃亮的眼睛裡有大滴大滴的淚水滾滾而出,他叫我,“母妃,救我,母妃… … ,”而我,縱然拼盡了力氣,竟然也冊不開掐他的那隻手… … 。
“睿兒,”我身子使勁的向前一撲,終於叫出聲來,身上已經是冷汗淋漓,不知道哪裡有風吹來,落在身上,涼津津的寒。
一個身影一下子撲過來,哭著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
是小青的聲音,我使命的搖頭,拼命的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了什麼事,我分明記得,睿兒正躺在我的懷裡,不是嗎?
小青卻緊緊的抱著我不讓我動,她的聲音已經哭得嘶啞,連聲道,“小姐,您別動,您有了身孕了,您不能亂動 。”
我有了身孕 ?”我心裡不由迷糊起來,她的這句話讓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還是在夢中,我還沒有醒。我怎麼可能還會一身孕呢,我一定,一定,一定是在做夢!
於是合著眼重新躺下,恍惚還記得那個孩子剛才在向我喊救命,他叫我母妃,他會是睿兒麼?
有溫熱的水意從眼眶裡洶湧而出,雖然只是溫熱的,然而卻清清楚楚的提醒著我一件事我這可能大概也許不是在做夢?
有人過來輕聲的道,“讓臣給娘娘請個脈吧,”是張才玉的聲音。
小青低聲應了一個“好,”隨即有涼滑的絲質的巾帕蓋在我的手腕上,只覺得張才玉的手掌輕輕的搭在我的詠搏上,雖然輕,雖然隔著帕子,我卻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的暖意,這一點,讓我更是清楚了,我不是在做夢?
可是,剛剛小青說,我有了身孕?她說,我有了身孕呢?
不過一會,張才玉收回了手,輕聲道,“娘娘此時心脈已經平穩了,喜脈也正常,臣出去開副順氣的方子,青姑娘只要記得,以後不可讓娘娘傷心生氣,娘娘和腹中的龍裔就可無恙了。”
我緩緩張開眼,觸目正是我的流雲殿寢宮,我醒來,她很是歡喜的道,“小姐,您醒了麼,只見小青正滿瞼是淚的跪坐在我的床前,見小姐,您有了身孕呢,怪道前些日子飲食不順,光想著要那櫻桃啊,杏兒啊啥的來吃呢。”
我被這巨大的驚喜震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是中了那秋藤草的毒,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