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見在門邊兒上侍立的李德瞼上滿是得意的淺笑,雖然那日因為打死宮女的事被英宏責罰,然而沒過多久,瑾貴妃就以李德已經很是痛侮改過,自己又是使喚慣了的為由,將他重新升為錦元宮的太監領事.
看看他們主僕此時的表情,我心念一閃,頓時明白,原來,瑾貴妃今日的這步棋,是下
在了這裡,除去安槐,將李德扶上內務府總管之位,可一直都是瑾貴妃惦記的事兒。
她或許是想保良昭儀的,因為如果要保住良昭儀的話,勢必就得讓我栽下去,然而她亦是極聰明的,若是我設下的圈套,那必定是精心安排了的,讓我栽下去的可能極小,如此一來,不如,就抓住了這個機會,除去安槐,內務府總管的位置從此由李德取而代之,從此,整個後宮乃至整個內務府,就全都在她瑾貴妃的掌握之中,相比之下,一個區區的良昭儀,實在是沒有整個內務府的分量來得重,也難怪她的態度前後變化的那樣快。
她大約是覺得,經過了這樣的事,安槐再無翻身的理,雖然此時面色嚴肅端正,然而眼
裡已經隱隱有了得色,瞄著安槐的表情,就好像已經是看著一個死人般。
英宏看著安槐,也不禁皺起了眉,然而他亦有些猶豫的樣子,遲遲不開口。
見了這番情景,我不禁有些急了,安槐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先不說失去他對我有多大的
損失,若整個內務府落進了瑾貴妃的掌控之中,只怕,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我了。
雖說她曾經救了我,然而到了如今,我越來越懷疑她當初的目的,那件事實在是讓她佔
盡了便宜,想著她平日的為人,還有皇后跟我說的話,以及,她和良昭儀之間的這種似無若有的默契,讓我再也不敢認為,她對我有什麼善心?
那邊安槐已經面如土色,頭也不敢抬,這個在宮裡浸淫了許多年的老太監,面對這樣大
的罪名,亦只剩了哆嗦,甚至,不敢抬頭用眼色向我求救。
我心裡急如閃電,忽然想起一事,乘著英宏的這一猶豫,我忙裝著不經意的樣子開了口緩緩向安槐問道,“那個太監是什麼時候進的宮?又是誰經的手?安槐,你可記得?〃
安愧一怔,忙回道,“回娘娘的話,那個何管祥,並不是由內務府派去霓霞宮的,是”說到這兒,他瞄了一眼英宏,猶豫道,“是是當初良娘娘由誠王府進宮時帶進來的。”
什麼,”英宏一愣。
瑾貴妃驚疑起來,然而她很快又語氣嚴厲道,“就算是當初由誠王府帶進來,那也是你內務府選送過去的人,你也還是脫不了關係。”
各王府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向來都是內務府選送,內裡的人出了這樣的事,確實乃是內務府的大失職。安槐一時語塞,我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著急的時候,英宏一擺手,道,既是這樣,倒也怪不得他,朕當初尚是誠王時,他還只是父皇身邊的一個太監領事,自然不知道這裡頭的事”
說完這些話,我分明看見他竟然就像是狠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心下愕然,怎麼英宏竟
有保安槐的樣子?
這樣想著,我心裡立時一鬆,若是如此,瑾貴妃想要奪內務府大權,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然而我臉上是極安靜鎮定的,淺淺一笑,向英宏道,“皇上英明,又是這樣寬仁,實在
是我大肅朝萬民之幸事。”
說著,又向安槐道,“還不謝皇上隆恩。”
安槐這才如夢初醒,立時滿臉喜色,連忙向上磕頭謝恩道,“奴才謝皇上不殺之恩,皇
上天恩高厚,奴才來生來世,定給皇上當牛做馬… … 奴才… … 。”
他心裡感念,已經是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