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能為她女兒討回公道,甚至還會連累家裡其他的幾個孩子。那些好奇不善的目光,譏笑的眼神,不能落在她的孩子身上。她是個母親,兩頭為難的女人。
“背叛主子的下人能有什麼好下場,自然是在亂墳場。”
“死者為大,你們居然……”喜丫爹怒不可遏。
“走!還胡說些什麼?”喜丫娘怒拽了喜丫爹一把。何氏的話也說到她心裡去了,喜丫出事難道他們父母就沒有責任嗎?要是喜丫爹腳踏實地的做人,又怎麼會被人騙了銀子,她怎麼會為了還債忙死忙活的暈倒在地?
都是有因果的。
連帶著對喜丫爹說話都帶了幾分怒氣。
他們都有責任!
一把抓起地上的錢袋子,喜丫爹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扭頭走了。用命換回來的錢怎麼也不能便宜了杜家那一群人。
杜家的下人開始驅散駐足圍觀的路人。
何氏雙手交握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想什麼。
牆頭上,有個小小的身影縮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杜氏聽小丫頭對外面的事情的描述,揚了揚手,然後小丫頭點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婆婆。”她真心實意的喊道。
她真的感覺到她有一個好婆婆了,可是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在她已經失去擁有資格的時候?
頭偏向床裡,杜氏閉上眼睛,不想被人窺見她的脆弱。
☆、九八、 失敗
傍晚的渝河村是最美的,紅得像胭脂一樣的晚霞,低飛的海鳥和出船歸來的人們,各家的煙囪裡飄著嫋嫋的炊煙,寧靜而又美好。
合上賬簿,李壯揉了揉眼睛,然後舒展了一下雙臂。
“四哥,完事啦,咱們出去轉轉吧。”虎頭笑道。
“你們年輕人去就是了,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李壯擺了擺手。
這口吻……
“四哥你也才二十六歲,哪裡算老?”
“反正比你老,這是事實。”李壯也沒跟虎頭磨嘴皮子,“去吧,把劉姑娘照顧好。”
“你都知道啦?”虎頭扭扭捏捏的,“其實我跟她沒什麼。”
……知道什麼叫越描越黑嗎?
“別解釋了,快去吧,別讓劉姑娘等急了,我真的待會兒還有事。”
七夕將至,就是這個平時繁忙的小漁村裡也多了好多燈籠,每天晚上走在街上跟白天一樣亮堂。三兩對夫妻牽著手,小聲親暱的說著話,看起來溫馨而又安靜。
不知不覺間李壯就走到一處低矮的房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叔叔,你找誰?”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兒,手裡拉著一個泥捏的小人兒,眼睛明亮有神,正歪著頭看著他。
李壯不由得想起來家裡那兩個雙胞胎兒子,跟眼前這個孩子差不多年紀,但是看不到六歲的孩子應該有的活潑與生動。他微微彎下腰,笑道:“你叫虎子吧,你爹孃在家嗎?我是你爹的朋友,過來看看他,我叫李壯。”
“叔叔,請進。”看得出來,虎子被教導得很好。
“謝謝!”
小心翼翼的邁過那道比他身高略高一點的院門,入目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兒,左邊靠牆根種在幾壟蔬菜。右邊的竹竿上搭著幾件剛洗過的衣服,房簷下掛著一排曬乾的魚。李壯往前走了一步,腳就踢到一個東西,一看原來是個撥浪鼓。他拾起來在手裡搖了搖。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讓他記起來了,石明三還有一歲多的小丫頭。
“大管事,你咋來了?”
石明三連忙把手裡的一把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給李壯提了一條的板凳過去,招呼道:“快坐快坐,家裡扁窄,就委屈大管事在院子裡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