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就這麼死去,不知道競司會不會有一絲的哀悼或者後悔之意?她的腦中閃過這個荒謬的想法,不過他說就是下地獄他也不會放過她。沈若霏想起宇川競司剛才的威脅,露出悽美的笑容,他不愛我,卻連死都不放過我!
“人死了之後應該就感覺不到痛苦吧!會化成一縷縹緲的魂魄遊蕩在人世間,或許被情愛束縛的心在那時候才能真正的解脫!”她輕聲低喃,隨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駕車狂飆的宇川競司心頭狠狠的抽動,口中不停地咒罵。
倏地,沈若霏異常蒼白的臉閃過腦海,不祥的預感突然的升起,他急忙將車子掉轉回頭。不管她怎麼不理他,至少她在自己身邊!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下了車快步的進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急躁,他要看到若霏,現在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他拔腿衝到床邊抱起已無意識的沈若霏。
“醒過來!”他蠻橫的命令,她的頭卻無力的垂下。
宇川競司見狀,一刻不敢浪費的馬上抱起她,以不要命的速度開車趕到最近的醫院。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像永遠那麼長。他十指插入髮間,頹喪的坐在病床邊,剛被推出手術室的若霏仍處於昏迷中;一星期內進醫院兩次,真是夠精采的了!他忍不住的自我嘲弄。
看到若霏慘白的臉,一再地提醒著他她的自殘,對他的心來說不啻是一種凌遲的痛苦,為了表明決心,她竟然狠得下心腸用這種激烈的手段!
“若霏,你傷害的何止是你自己而已?”他低聲的吼出滿腔的悲慟。
他忘不了醫生對他說的話——還好送得早,只有一點出血的跡象,再晚恐怕就不止這樣!他無法想像如果他沒及時回頭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若霏知道的!她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能連命都會賠上,她卻還是……他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我……放你走!”他輕喃,大手溫柔的在她鮮明的輪廓上游走,想藉此好好的記住她。
這將是他這輩子所下過最困難的決定。
在他往後枯槁的生命裡,永遠都忘不了有一個翩若彩蝶的女子曾帶給他歡笑。
沈若霏醒來已是隔天的事,她轉頭掃視這陌生的環境。
“我在哪裡?”她迷迷糊糊的問。
“這是醫院。”一位約五十開外、身著和服的婦人回答她。
“請問你是……”沈若霏肯定自己沒見過她。
“你可以叫我岡田太太,是宇川先生請我來照顧你的。”她和藹的解釋著。
“還有。”她拿起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她,“宇川先生要我把這個交給你,裡面有你的證件。”
沈若霏接過袋子,確定裡面全是她的私人物品。
“宇川先生還交代,他已經為你訂好後天的機票,到時會有人送你和你的行李到機場。”岡田太太盡責的轉述一切。
“嗯!”她沒有什麼反應的點頭。
他終於放棄了嗎?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是難過的心情一直湧起。
很好啊!她要回臺北了。可以徹底的遠離這個只會惹她心傷的地方,她揚起自尊倨傲的狡辯,企圖趕走不斷啃蝕她的痛楚。
喔!天啊!她無法再假裝堅強,狠狠的讓眼淚溢滿眼眶。
休養數日後的沈若霏穿戴整齊,為自己的臉蛋上了些淡淡的妝,好讓自己看起來有些血色。但再多的粉也掩飾不了她憔悴落寞的神情。
一位西裝筆挺的司機果真如岡田太太說的來醫院接她,這次真的要回去了!
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喚起她的記憶,三年前她也是帶著傷痕累累的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