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亂,對朝廷有百害而無一利,無耐之下,我生了狠意,殺人滅口。”
溫涵之的手微微顫抖,蔚緦瞧進眼裡,湊前一步,緊緊握住冰涼顫慄的雙手:“大哥。。。。。。”
溫涵之苦澀地笑了笑:“我強行給她灌了毒,蘇妃臨死前看著我,狠狠地詛咒。。。。。。家無團圓,死非善終。。。。。。一屍兩命啊!”
少年囁嚅著:“大哥,你曾經勸過她的。。。。。。勸過她的。。。。。。”
輔國公微感愴然:“她沒有想到,我的膽子有這麼大,竟連懷了龍子的後妃都敢下手!”
“這件事沒有完,我擔心蘇妃早已將這個秘密洩露給了孃家,殺了蘇妃後連夜派人潛進靖國公府內將靖國公夫婦連著蘇妃的父母兄弟一概統統殺光,便連蘇妃昔日的貼身侍婢都不曾放過,而後一把火將靖國公府燒成了灰燼,造成走水的假象!”
“派去的人辦完事回來問我,是不是也要殺了他滅口?我尚未及回答,他的嘴裡已留出血來。。。。。。”
蔚緦驚呼:“怎會如此?”
溫涵之苦笑:“這刺客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幼時拜名師學藝,藝成後知我踏入官場,便一直跟在身邊保護我。他以為我果然狠毒至此,卻不想當真死在我的手上,自行了結了。他並不知道,我與他相伴長大,縱然我心如蛇蠍,也萬萬不願害他的!”
“我上前抱住他,跟他說我從沒想過要他死,他笑得悽楚,慢慢告訴我從他開始在我身邊便料到會有今日,又不願離開我,從開始為我去殺第一個人時便給自己下了慢性毒,想著護我一天是一天,待到命終時也是由了天意。。。。。。”
蔚緦聽他語速越來越快,呼吸也有些不平穩,連忙挽住他的胳膊,扶著他慢慢坐下來,一隻手騰出倒了杯茶:“大哥,你歇歇,喝口水吧!”
溫涵之沒有接他手中的杯子:“那時我恍然明白了太傅的心,明白了為什麼遭遇那麼多不平之事,被先帝近乎囚禁在宮中卻仍是平心靜氣、毫無怨言,因為他跟我一樣,不僅害過別人的命,或許連自己身邊的親人也一併送走了。。。。。。”
溫涵之的臉色近乎透明,喘息愈發急亂,身體漸至無力,蔚緦暗暗吃驚,隨手從懷裡掏出玉瓶,倒了一粒參丸塞進他嘴裡,強行喂他喝了口水,懊惱道:“大哥,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說這些話!”
溫涵之閉了閉眼:“不是你的錯,這些事壓在我心裡十多年了,昨日病發,我便在想,這些罪孽始終不為人知,在外人眼裡,我永遠都是乾淨的,誰能想得到我雙手鮮血淋漓!”
蔚緦輕輕撫著他的胸口:“大哥,不要責備自己,你的身份與地位決定了你要做的事,大哥。。。。。。”
溫涵之緩了緩,繼續道:“本想造了這麼多的孽,此生再不可娶親生子,沒地坑了人家的好女兒。誰知,彤英十五歲時自顧自搬了進來,說是要照料我的生活,國公府內沒個女人不行!”
“其實彤英的父親與你義父頗有淵源,本是前禮部尚書蕭寒遠,受冤入獄,不堪折辱,在獄中自盡身亡,我也只不過替他安置了寡妻幼子,彤英卻記在了心裡,甫一及笄便與他母親商議來到了我的身邊。”
“她是個好女孩,卻是我害了她,就這麼過了兩三年,她總是在國公府進進出出,蕭夫人找上門來問我,一個黃花閨女一天三趟地往國公府跑,成何體統,國公位高權重,莫不是嫌彤英是罪臣之女?卻不知我獨身不娶是有緣故的,那蘇妃臨終時的詛咒。。。。。。”
蔚緦垂下眼:“大哥,那種話做不得準的。。。。。。”
溫涵之搖搖頭:“我問彤英,如果知道我身上揹負著人命,犯了罪,說不得什麼時候報應就來了,可還願意與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