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苦舟院,剛回自家屋子,便碰見一個禮部弟子找上門來,說起不二慶賀大典的事情。
原來,這次常元宗來雲隱宗,不免敲了一筆竹槓,再加李青雲又在西南新開闢了一座靈脈,花費甚重,宗內原先的庫存靈石快要耗光,而只靠練器、煉丹,和一些外面的坊市生意,已然入不敷出,壓力山大。這弟子想與魏不二通稟一聲,削減一些慶賀道場的費用。
不二聽了,心想原來本宗已經混到這般悽慘的地步,竟然連宗內弟子的道場錢也拿不出來了。他原以為宗門的錢,總歸是花花花,源源不斷,也不管是從哪裡來的。竟然也有不夠用的一天。
怪不得李青雲說要推遲道場,只怕辦喪事只是藉口,錢不夠花才是真的。但這等窘迫事,叫掌門開口還是擱不下面子。
不二便告訴這禮部弟子,道場已然無限期推遲。那弟子聽罷,歡天喜地離去了。
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不由想起李苒之事,又想起自己和秀秀共同收下李苒時,秀秀滿面歡喜嬌羞的模樣。
李苒還在,秀秀卻已遠去,想來此生無緣,真是令他唏噓不已。
想了想,李苒現在到底跟自己還有師徒名分。
便算是按掌門所說,同入苦舟院,該以師兄妹相論,也需與她先知會了。
說起來,自己這個師傅當的還真是不稱職。
拜師的時候,只教了入門的長生功,借了聚靈陣,也沒給什麼拜師的法器禮物。這便要怪那樹中老伯,自己拜師的時候,也沒收下他什麼拜師法器,才把這傳統繼承下來。
再往後,自己帶著秀秀走了幾月,便把這可憐徒弟一個人留在苦舟院,結果她自己努力,竟開啟了內海之門,步入了開門境,真是叫為師的慚愧。
如此想罷,便自顧走出舍門,找到李寒,問清楚李苒分配在哪個屋子,徑直找了過去。
李苒看見不二,自然甚為欣喜。
不過,她性子早先便很內斂,雖是甚為歡喜,但也強忍在神情之下,努力不叫旁人看出來。
“師父,我突破開門境了!”
不二看見她,便不由想起了秀秀,心頭泛起一陣溫柔,笑道:“我知道了,恭喜你。”
便問了李苒突破的經歷,才知道她體內竟然有四個鎮海獸,其中兩個乃是上古奇獸九尾狐和精衛,兩個則是普通的異獸。如此一來,竟是百千萬人之中,不見得有一個,大道的路子可比不二廣多了。
不二把自己所知,有助於李苒開門境的常識,大抵便是初期的法力積累,功法選擇,還有巔峰期的大道感悟,等等之類,好生指點一遍。
李苒自是感激不盡。
末了,不二才說起二人以後的稱謂之事,自是要免去師徒關係。
李苒聽了,也不多言,只目不轉睛看著不二,楚楚可憐流淚道:“師傅是看我孤苦伶仃,不想要徒兒了麼。”
這姑娘雖然年幼,但絕是個絕頂美人的胚子,這眼神也著實厲害,一套連招下來,瞬間便將不二打敗。
他不忍之下,只好做了妥協,說往後私下仍可以師徒相論,但人前的時候,只可言師兄師妹。
李苒這才破涕為笑,又問秀秀師傅去了何處。
不二心想,這都是為師造的孽啊。但嘴上只說秀秀回了月林宗,往後自有相見之日。
從李苒那裡出來,天色已晚,想去把木晚楓喚醒帶回宗內,又覺得二人同一日回宗,未免有些巧合,還是明日再去。待將木晚楓尋來,便該抓緊去外面的坊市,尋一尋易經卦爻的基礎闡釋了。
回了自己屋中休息,乃至半夜,竟然又察覺有人向自己屋子這邊悄悄遁來。
少許,那人便到門口,手伸起,卻不敲門,猶豫著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