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勿躁的眼神。
翦兒硬生生憋下氣來,但一張俏臉已是難看透頂。
皇后清了清喉嚨,薑是老的辣,她巡視了一切之後,心中已拿定如何破解趙霓裳心防的辦法。
“霓裳,你十七歲了吧?”
“是。”
“今有安南、雲南和吐蕃的使者要求聯姻,我想你已經錯過了及芨花嫁的時候,哀家不忍你蹉跎年華,想替你找個匹配的駙馬,所以,我自做主張把你許了雲南大理國的太子,下個月你就和大理國的使者一起過去吧!”她隻字不提瓜代的事,她看準了霓裳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不足為懼。
一種作嘔的恐怖感梗在小雨的喉嚨,但她微微垂著的頸子成了極佳的掩飾,絲毫沒讓皇后看出她形諸於外的憤怒。
他們竟然隨便地替她做主了婚事,終究她還是沒逃過身為公主的宿命,攸關一生幸福的婚姻被拿來當做政治裡的一步棋,而她的未來不過是從這個皇宮換到另一座皇宮,就如同由這座鳥籠跳到另一座鳥籠一樣。
如果能的話,她寧可只是一個平凡的百姓,也不要被人做主自己的一生,被當作利用的工具。
“皇后娘娘,我想考慮一下。”
“考慮?”趙翦兒見她半天不回話,肚子裡已經是火,沒想到趙霓裳的答案居然是模祾兩可,她的首席公主脾氣馬上就爆發了。“你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公主’,如今有這大好的機會還不知感恩叩謝,你愛嫁不嫁,這門親事是由不得你了!”
小雨抬頭挺胸,直視眼前驕傲目中無人的趙翦兒。“翦兒姐姐,我雖然常年深居冷宮,對和親這件事也有耳聞,要派出去和親的公主名單可沒有我,我這麼說對嗎?”
趙翦兒一怔,雖然心虛,卻仍挑釁的回應:“那又如何?”
“沒錯!”皇后介面,“是哀家的主意,我想把翦兒留下來,她金枝玉葉的,送她到南疆那野蠻的小國去,哀家捨不得。”
她渾然不覺這種行徑太過一廂情願和自私。
皇后的坦白,倒使小雨語塞了。
向來,只要人家不欺負她,她也絕對安守本分,對於人心的多詐她懂的不會比同年齡的少女多,對宮廷的厭倦純然是因為替她的母親抱不平,在反駁了趙翦兒後聽見皇后的話,心中一軟,差點想脫口答應她了。
即使宋皇后的出發點自私又可鄙,但是,天下父母心哪!
見她沉吟不語,皇后乘勝追擊,“霓裳,大理雖小,好歹也是一個國家,只要你答應,哀家會將原本要給翦兒的嫁妝悉數給你,讓你風風光光的過去,如此可好?”
小雨才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她腦子理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謝謝娘娘厚意,小雨……呃,這畢竟是霓裳的終身大事,請你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她講的入情合理。
逼狗跳牆總是麻煩事,皇后微微牽笑,“哪——就這麼說定,哀家會再派內侍太監來聽你回話的。”
“母后!”趙翦兒不顧形象的大叫。她母后曾幾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她非力爭到底不可!
若論心機深沉,皇后不如她的女兒,可是察言觀色,趙翦兒鐵定比不上皇后。只見皇后下頷一抬,不給她任何置喙發表意見的機會,已經下令擺駕回宮了。
趙翦兒氣惱不已,又莫可奈何,鼓著高高的腮幫子,狠瞪小雨之後才趾高氣昂的施施離去。
“小雨!”
皇后那批人後腳才離開,木清歡已前腳跨出,蓮步小跑的走到小雨身邊。
“你真要答應她?”
顯然她也聽見事情的原委了。
小雨圓睜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表情有股難得一見的慎重。“嗯。”
“為什麼?”木清歡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