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間,便是這麼個小輩,竟能與困境中築基,在危急時挺身而出。
當這個年輕人擋在自己身前的時候,他仿若換了個人。那凜然而又一往無前的氣勢,令人動容;那捨我其誰的無畏,一如風中琅,傲然萬物,又如危崖孤樹,風姿卓然而不群。爹孃與師父之外,惟有他,在自己生死關頭挺身而出。那孤傲的身影好像前世便已熟悉,莫非,曾在夢中出現……
只是,他的《玄天心法》來自何處?
不知蘭琪兒在想什麼,見其傷勢有所恢復,林一轉過身去,與一個陰冷的目光碰了下。冼峰那目不斜視的作態,使人感到有些異常。
“天遠,咱送吳前輩一程吧!”沉聲說了一句,林一獨向洞壁而立。木天遠彈出火球焚了吳七的遺骸,並將其隨身物品交予玉珞依。
“此處非久留之地,我等還須繼續前行,尋找出路!”見玉珞依、木天遠應允,林一轉向蘭琪兒,問道:“蘭前輩的傷勢有所好轉,不知可願與我等同行……”
“林大哥,我等願意……”秋採盈面露欣色,話未說完便被蘭琪兒打斷,輕嗔了聲無禮,便衝著林一說道:“再以前輩相稱,又使蘭琪兒如何自處?”
“蘭姑娘……”林一話未出口,蘭琪兒輕啐了下,唇角梨渦淺顯,蒼白的面容上顯出動人的笑靨,出聲說道:“真是難聽死了……”
這對話的二人,一人貌美若仙,一人青春年少,彼此無間的模樣,牽動了一旁冼峰的心思。他抽動了下眼角,一臉的妒色與嫉恨,從牙縫擠出冷冷的一句:“喚作琪兒倒是好聽……”
不為冼峰的話語所動,蘭琪兒抬起玉指,稍顯無力地撩起鬢角的一絲亂髮,神情倦怠卻愈發楚楚動人。她輕聲說道:“生我者父母,養我者師父,救我性命者……喚我一聲琪兒,又有何不可……”
冼峰的臉上頓時罩上一層羞怒的神色,強忍著不發作,盯著林一的眼神,愈發地陰冷。
……
一行人循著地穴繼續往前趕路,林一拎著長劍落在了最後。而一直神情陰晴不定的冼峰,則是走在最前頭。
漆黑的地下起伏不平,亦不知去往何處,幾尺高的穴道並不礙行走。只是,蘭琪兒傷勢未愈又添新創,體力稍弱,有秋採盈在一旁攙扶著,趕起路來亦不慢。
走了一個多時辰,腳下的路平坦了許多,穴道漸漸寬大了起來。又往前行了不多遠,一個山洞出現在了眼前。
這山洞有著二三十丈大小,倒也尋常。而令人驚奇的是,那山洞四周的洞壁上,一下子出現了十餘個洞口,每一個都是黑黝黝的不見深淺。
一行六人來至山洞間停了下來,四處張望,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
“我與師妹皆有傷在身,暫且歇息片刻!”嘴裡惦記著師妹,冼峰已是尋了塊清爽的地方坐了下去。
此人總是藉著傷勢在身,動輒便要調息吐納,比起一個女子還要嬌貴,真是枉為築基後期的高人!玉珞依暗暗搖頭,與林一打了個招呼,便衝蘭琪兒說道:“蘭姐姐且歇息,我與林師弟四處探查一下!”
“這些個洞口只怕你等人手不夠,採盈跟著同去吧!”蘭琪兒示意自己無妨,便命秋採盈隨同正陽宗的三人,逐一檢視那些洞口。
四人商定分頭行事,進入山洞不宜過遠,情形稍有不對,當即刻返回。林一離去之際,見冼峰竟是掏出了一把小旗,隨手布出了一個陣法,將蘭琪兒一同罩在其中。見其冷冷瞪了自己一眼之後,便在一片雲霧中隱去了身形,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陣法乃修行之必備之物,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身上,若是沒有陣法才怪呢!可他此時才祭出旗陣,絕不會是炫耀之意,擺明是有了作怪的心思。
林一手拎著長劍,直奔一個山洞而去。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