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將玉簡拿在手中,稍加端詳,轉而落在的龍潭邊,看向百丈外的眾人,淡淡說道:“爾等前倨後恭,反覆常。尤為更甚著,還對我圍而攻之,試問……”他背起雙手,不怒自威,又道:“天下有我這般受人要挾的尊者嗎?由此可見,當年的龍族遭人算計而致使覆滅,一點兒都不冤枉……”
赤夏與炎烈等人面面相覷,一時言以對。呆在一旁的蒼季卻暗暗不忿道:“哼!得了便宜賣乖,恥!若是換作蒼某人,必將虛懷若谷,招賢納士,重整九族,一振往日雄風,又豈會如此的不堪!”
林一打量著身旁的龍潭與高懸的龍鼎,接著說道:“此外,那戈衣身為九族長老,竟然在龍血之中嵌入禁制,所欲為何?莫非你等串通一氣,假以龍尊之名,以便行傀儡之實?”他眼光掠過四周,轉而看向遠方,話語一沉,叱道:“若真如此,其心歹毒,其心可誅……”
蒼季心頭一亂,臉色更加難看。自己前後吞下的兩滴龍血,皆拜戈衣長老所賜,卻察覺不到體內有何異常。倘若那林一所言誤,戈衣長老的一番恩情與真實的用意可想而知……
赤夏的手掌心裡,兀自握著那個裝有龍血的玉瓶。見林一神色冷峻,他忽感不妙,忙道:“戈衣長老何在?”
一旁的炎烈答道:“適才混亂之際,戈衣趁機離去,你豈會有所不知……”
赤夏的眼光裡閃過一絲埋怨,接著頓足說道:“哎呀!我的心思皆在林尊的身上,暇顧及其他……”對方渾然不曉,藉機說道:“戈衣禍亂傳承,以下犯上,理當登門問罪……”
“正合我意!”
赤夏重重點了點頭,才要揮臂疾呼,遠處突然飛來一道人影,大喊道:“戈衣長老攜族離開龍墟,族人不從,已死傷數……”
炎烈兩眼一瞪,怒道:“那廝竟敢忤逆叛族,該死……”他往前一步,卻停轉下來,不用意地看向林一,沉聲說道:“林尊,請決斷……”赤夏與在場的眾人已是義憤填膺,已有人離地飛起。忽聞身後動靜,一個個去勢一頓。或許,從今往後的九族,將不再群龍首。
龍墟所在的巨大峽谷,蔥鬱蒼翠,視野開闊,令人心境舒暢!林一從遠處收回眼光,帶著些許玩味的神色看向眾人,說道:“你等先行一步,我與巴甘隨後就到……”他看向人群中的一中年漢子,對方舉手稱是。
“得令!”炎烈大吼一聲,火燒火燎般地急遁而去。餘下眾人這回不忘衝著林一施禮作別,之後才一個個騰空飛向遠方。
轉眼之間,峽谷之中,安靜如初的龍潭、龍鼎之外,只剩下了林一、蒼季與巴甘。那龍鼎猶然威勢莫名,令人不敢稍有覬覦之心。
“巴甘兄弟,多謝您當年指引之恩!”
林一已然收起了凌人的氣勢,面帶正色,給那不遠處等候的中年漢子躬身一禮。
巴甘微愕,閃避躲開,舉手說道:“機緣天定,我亦不過盡一分人事罷了,豈敢當林尊大禮!而彼此尊卑有別,不可亂了分寸!”其言語謹慎,舉止得體,甚是沉穩練達且從容自若。
林一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道:“山有高低,連綿一體。所處有別,不妨你我成為兄弟!”巴甘已是金仙后期的修為,論年歲、論資歷,稱之為長輩亦是理所當然。而時過境遷,境況迥異,已不可同日而語。好在他生性灑脫羈,只管看得順眼了,天涯之內皆兄弟!正如當年的一班江湖交情,以及後來的木天遠與林江仙等等……
巴甘的臉上露出微笑,很是寬慰地長舒一口氣,說道:“如林尊所願,人處便以兄弟相稱呼……”
“呵呵!誠然如是!”林一微微一笑,離地而起,隨和又道:“依我看來,九族對龍尊期待已久,卻又頗為忌憚!其間必有緣由,巴甘兄弟可否如實講來……”
巴甘心中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