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影離開樹下,飄若流雲,曼妙如花。
仙奴前行不多遠,便要返回閉關之際,卻又款款停下。
一旁峭壁的崖石之上,有位不修邊幅的老者在探身觀望。其周身毫無法力,更不見生機。縱然是神識之中,亦讓人無從留意!
仙奴微微訝然,暗自戒備。隨其長袖漫卷,足下雲霧淡淡,旋即冉冉升起三十丈。她身形婀娜,衣袂飄飄,宛若仙子踏雨而來,煞是明豔動人!
“咦!九狐之魄,九陰之身,可謂魅惑天成而舉世無雙!這窮鄉僻壤,緣何出得如此佳人……”
老者仿若才從靜坐中醒來,卻一眼瞧見了峽谷中的孤單身影,禁不住側轉身來。那山景如畫,人兒如花,為這莽荒之地平添了幾分韻致。欣賞之餘,他蒼老的臉上,竟是為此煥發出幾分神采。
仙奴在那老者的四、五丈外停了下來,嫋嫋娜娜之中,好像已與四周的雨霧融為一體,卻又上下片塵不沾。其微微蹙眉,明眸閃動,略略欠身,輕聲問道:“敢問……何方高人?”對方分明是個凡人,卻又稍顯不同。出聲之際,她神色中似有遲疑。
老者回身端坐著,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道:“怎敢勞這位仙子動問,在下乃夷族的族長,令丘是也!”其依舊神色端詳,只覺得賞心悅目,來了幾分興致,又道:“三月前,有幸與林仙長坐而論道,使在下受益匪淺!今日偶感風雨之下,才將醒轉,恰逢仙子到來,呵呵……”他轉而隨口問道:“這位仙子若非出自天虞,又是來自何方……”
天上地下,煙雨濛濛。
峽谷之中,一個清麗出塵的白衣女子飄然懸空;對面峭壁的崖石之上,一位衣著不堪的年邁老者在面帶笑容。此時的情景,怎麼看怎麼有些詭異!
仙奴聽人提及師父,不由心頭一動。見那老者並無惡意,她稍稍放下心來,神色不變,輕聲敷衍道:“我不過途徑此處而已,尚不知您在說些什麼……”
這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令丘不過是臨時起意,不料想卻惹來對方的猜疑。他隨即搖頭微笑道:“是老朽冒昧了!見到仙子一人行走在荒山野嶺間,不免心生好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一步踏錯
奇罷了……”其抬眼看著愈來愈大的雨勢,便想著返回一旁的洞穴,而話語聲再次傳來——
“你一凡人,竟也坐而論道……”
令丘扯緊了身上的獸皮,只覺得腹中空空而飢腸轆轆,聞聲才要說話,那仙子又道:“你應該出身妖族,卻成為人族的族長,更是令人好奇……”他神色微愕,失聲問道:“如何見得?”
“你既然懂得九狐之魄,理當知曉狐族的‘讀心’之術……”
仙奴淡淡一瞥,轉而扶搖直上,眨眼間消失在風雨之中。
令丘以手支地,有些狼狽地爬了起來。他昂起蒼老的臉,任雨水迷濛。而其長眉之下的一雙眸中,神色莫名。
適才,老朽只是暗地裡嘀咕了幾句。世上竟有‘讀心’之術?
令丘默然良久,釋然一笑。
何為逍遙?我命由我,不由天地。何為緣法?心念頓起,身不由己……
……
翌日,夷族的老族長死了。如此年邁之人,算是壽終正寢。族人們並未因此太過傷悲,一番收斂祭奠過後,繼續重複著該有的日子!
仙奴在外遊蕩了幾日過後,悄無聲息地返回到了夷族的地下密室。她要閉關,直至修至梵天仙人境界!
不過,仙奴在入定之前,還是忍不住祈禱了一句。師父,您在哪裡?奴兒,等您……
……
“我在哪裡?”
當仙奴深情呼喚之際,許是師徒同心,林一同樣在疑惑不已。
這是一處地下的洞穴,約莫有百餘丈的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