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百之一聽這話,趕緊再次湊到床邊,低著頭緊盯著楊勇,口中輕聲喚道:“楊將軍?楊將軍?”
楊勇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有些沉,似乎睡得筋疲力盡,如今想要睜開眼睛都非易事。
他隱約聽見耳邊有人在呼喚著他,心中暗道:是誰?是誰在喚我嗎?
他掙扎著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瞬間閃出一片光亮,似乎還有些刺眼,他不由得眨了幾下,這才艱難地睜開了一條小縫兒。
此刻,楊勇的眼前人影模糊,他想要轉頭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些,只稍稍一動身子,便覺肩膀、後背疼痛難忍,他不禁眉頭緊緊皺起,咧著嘴發出了一聲呻吟。
床邊的一位郎中趕忙上前為楊勇號脈,隨後對於百之言道:“於師爺,楊勇已無大礙啊!”
於百之長出了一口氣,微微頷首,讓幾名郎中先到外廳候命,自己守在床前,探身到了楊勇的耳邊,和善地言道:“楊將軍?楊將軍?大夫說了,你已經沒事了,放心好了。”
這句話楊勇倒是聽得明白,他微微眨了眨眼皮,權作回應。此刻的楊勇已經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王府,他不禁在心中感嘆自己大難不死啊!
於百之見楊勇有了反應,便繼續問道:“楊將軍,你現在感覺如何?可還能說話?”
“是……”楊勇試探著輕聲吐出一個字,見並無什麼痛楚,只是講話之時有些費力,他知道,王爺他們都正等著他打探來的訊息呢,於是他掙扎著繼續言道:“我……我進得知縣大牢,見到了被擒的那兩個侍衛,咳咳咳……”沒說幾句話,楊勇便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震得傷口劇痛難忍,楊勇不禁表情扭曲,暫時不敢多言。
於百之見楊勇還算識趣,趕忙笑著安慰道:“楊將軍莫急,慢慢來,慢慢來啊!”
就這樣,楊勇斷斷續續地將自己在大牢之中所見一一講給了於百之。於百之聽後大驚失色,他一手不自覺地撓著臉上的黑痣,低頭沉思了良久,才問道:“你可看準了,那二人確是你的手下嗎?”。
楊勇微微頷首,緩緩言道:“不會錯的,其中一人胳膊上有紋身為記,我看得清楚。”
於百之這才點點頭,又好言安慰了楊勇一陣,隨後便轉身離開,匆匆趕往潞安王的房間。
而此時,潞安王也正在房中坐立不安,見於百之進來,便幾步衝了上去,一手抓住於百之的手腕,厲聲問道:“楊勇怎麼樣了?”
於百之一路小跑而來,正氣喘吁吁,又被潞安王一下子狠狠鉗住了手腕,頓覺有些承受不了,只覺得腳下直髮軟。他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替代了本想說的“王爺莫急”。
潞安王見於百之如此狼狽,不禁撇著嘴仰面而笑,放開了於百之的手腕,不屑地說道:“你們這些個文人啊,手無縛雞之力,還能幹點什麼呀!”
於百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學生年老體衰,讓王爺笑話了。”
潞安王斜眼瞟了瞟於百之,隨後回到桌前穩坐,神情嚴肅地問道:“少廢話,快說說吧,那楊勇都看見什麼了?”
於百之半天才調勻了自己的呼吸,平復了下來,他湊到潞安王的身邊,一邊偷眼觀察著老王爺的神色,一邊試探著言道:“哎,王爺啊,那文必正大刑伺候,恩威並施,那兩名侍衛果然是全盤招供了!”
由於此前於百之曾對此有過預言,所以潞安王聽到這個訊息倒是不覺得意外,只是氣呼呼地怒罵那兩個出賣主子的狗奴才!
於百之也不敢插嘴,只站在一旁聽著,待到王爺罵夠了,他才繼續言道:“不僅如此啊,王爺,那侍衛還向文必正招供出一件大事啊!”
王爺一驚,轉頭疑惑地